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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孟逐然也才二十來歲,聽到「嫂子」兩個字即興奮,又羞赧,興奮的是這兩個字像是給他的身份蓋章定論,是商柏青認可的男朋友,是他的兄弟們認可的嫂子,孟逐然自己是歡喜的,可商柏青不喜歡,他認為叫嫂子不妥,嚴肅要求郭高朗等人叫他逐然。
他憑什麼覺得他了解自己?孟逐然在電話里回郭高朗:「好,我過去,地址發我。」
打開衣櫃,兩個衣櫃從剛在一起時的涇渭分明到現在的融為一體,上衣清一色襯衫,外套西裝,配西褲,皮鞋,最邊上的柜子掛著幾套運動裝,好像沒有適合去酒吧的衣服。
孟逐然剛認識商柏青那會兒,商柏青是外聘的助教,在一眾休閒服的課堂格外顯眼,老教授是個喜歡穿中山裝的和藹老頭,商柏青站在教授身後,像極了時期民國時期愛國老先生家留洋歸來的清冷小少爺,孟逐然對他一見鍾情。
彼時孟逐然酷愛牛仔褲,連帽衛衣,小白鞋,板鞋,大學畢業後跟商柏青住到一起,衣服逐漸商柏青化,跟他一樣穿起西裝打起領帶,隨便挑了套西裝抓起車鑰匙出門。
Whisky trip酒吧內,商柏青瞥向郭高朗:「他要休息,不用讓他來接。」
郭高朗抿了口威士忌:「你們不是在冷戰嗎?給個破冰的機會,孟逐然肯來接你就是給雙方台階下,不過說回來,你們為什麼冷戰?」
「我們沒有冷戰。」
「沒冷戰你坐這裡看我們喝酒?還會學抽菸,你以前都不讓我們在孟逐然面前抽菸,現在自己倒抽起來了,除了感情問題我想不出你有什麼可煩惱的,事業順利,家裡父母開明,除了孟逐然,還有什麼能煩到你?」
商柏青彈了下手裡的煙,往後一靠,不太熟練的吐了口煙圈,在他看來他並沒有跟孟逐然冷戰,只是有幾天沒說話而已。
另一個朋友施景鑠正跟酒吧里剛認識的小哥調著情,他向來不喜孟逐然,聞言招來服務生:「叫幾個少爺,體育生,健身教練,懂?」
服務生比了個「OK」,「馬上安排,您稍等。」
施景鑠暫時推開旁邊頂著兩個麵包大胸肌的小哥,靠過去想摟商柏青肩,又怕他不喜歡,手在半空收回:「按我說你就是脾氣太好,孟逐然才會越來越囂張,你一不賭二不嫖,沒出軌,沒家暴,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有什麼理由跟你冷戰,來來來,給你想個法子治他。」
商柏青拂開施景鑠的手拉開與他的距離:「你越界了,我跟他的事不需你插手。」
「得得得,算我多事,好不容易叫你出來一趟,開心點。」
商柏青淡漠道:「下次喝酒不用叫我,公事公司談。」
到達Whisky trip,一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砸向耳膜刺激著他的神經,孟逐然沒覺得吵,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感,穿過一片燈紅酒綠,孟逐然在最里的的卡座找到商柏青。
商柏青坐在沙發正中間,左邊是個抱著籃球穿著籃球服的小帥哥,右邊是個胸肌比麵包大的黑健小哥。
施景鑠放下酒杯上前拉孟逐然:「然哥啊,你可來了,柏青他喝多了,你別誤會啊,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柏青連話都沒跟他們說一句。」
孟逐然毫不在意地笑笑,傾身抽走商柏青手裡的煙摁在菸灰缸,「我知道,他不喜歡跟陌生人有肢體接觸。」
商柏青皺眉看著他,孟逐然擠到商柏青身邊坐下,從商柏青身上越過,手在他身上遊走,最後落在腿邊摸走他錢包,從裡面掏出幾張紅色鈔票,手指夾著塞進健身小哥胸口:「這些夠嗎?」
不需要太多語言,健身小哥挺直胸上下抖動,示意孟逐然摸上去,抬手捏上去,夸道:「不錯,硬,能再看看你的腹肌?」
小哥站起身360度無死角展示肌肉,孟逐然眼睛自始至終沒離開過小哥,小哥被撩到臉紅心跳。
施景鑠低罵:「靠,玩砸了,變成給他點的了。」
郭高朗給施景鑠一腳,示意他讓這兩人趕緊離開,孟逐然卻不放人,撩完健身教練撩體育生,施景鑠把人叫到另一張卡座,郭高朗也找藉口離開,將空間留給孟逐然和商柏青。
孟逐然拿起商柏青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笑道:「我居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
商柏青按住他的手:「你以前也不喜歡體育生,更不喜歡肌肉男。」
孟逐然聳肩,「人都是會變的。」
舞池換上一首更嗨的音樂,孟逐然跟著樂聲打著響指,側頭向商柏青挑眉:「怎麼樣,跳舞嗎?」
商柏青眉頭皺到能打結,他不喜歡現在的孟逐然。
孟逐然根本沒打算等他回應,脫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解開襯衫上兩顆鈕扣,一邊衣擺扎進褲腰,另一邊隨意斜垂,兩邊袖子挽至手肘,轉身對商柏青瀟灑一笑,而後進入舞池。
商柏青轉動著酒杯,看著孟逐然隨著音樂擺動身體,如游魚入海肆意暢遊,魅感十足。
在一起七年,商柏青頭一次知道他會跳舞。
第二章 「我們算了吧」
舞池裡的孟逐然逐漸進入狀態,他跳的肆意,引來旁邊陣陣喝彩,有男士上前貼在他身邊跟他說著什麼,太吵,太遠,商柏青聽不見。
很快,一首音樂結束,孟逐然跟隨剛剛的男人走到吧檯邊,商柏青從卡座起身,走到吧檯右邊,這次離的很近,商柏青聽見那個男人對孟逐然說:「可以請你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