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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高朗催促施景鑠:「你說啊,你去跟孟逐然道歉。」
施景鑠哭得喘不上氣:「我……我他媽……我他媽明天就去跟他道歉。」
商柏青冷靜地戴上手錶整理好衣服,走的時候叮囑郭高朗:「你看著他,死不了。」
郭高朗跟到電梯口,斟酌著開口:「柏青,需要我去跟孟逐然解釋嗎?」
「解釋什麼?」
「採訪的事。」
「不用,話是我說出來的,是我對他們沒有戒心,是我反應過慢,那段稿子上的話不能說出口,怪我。」
電梯門打開,商柏青進去,對著郭高朗道:「我會去跟他解釋,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少聯繫。」
郭高朗再次按開電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知道宋卓……」
話脫出口,又生生壓制住,商柏青皺眉:「宋卓怎麼?」
「沒什麼,我想說的是不知道他傷的怎麼樣。」
「你可以自己問他,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郭高朗拍著額頭直嘆氣,這幫朋友,都叫什麼事啊!
他回屋,扶起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施景鑠:「怎麼樣?」
施景鑠痛得嗷嗷叫,商柏青這是下死手啊。
「你也是,早勸過你,不要插手柏青跟孟逐然的事,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你喜歡宋卓吧?」
施景鑠鼻涕眼淚糊一臉,齜牙咧嘴:「孟逐然告訴你的?」
「他怎麼會告訴我,孟逐然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在背後說別人隱私,尤其我們還是柏青的朋友,他比你我、比宋卓都要聰明,是我猜的,你從小總被你爺爺罰站,你家人都不管你,宋卓總是偷偷給你送吃的,幫你寫作業讓你早點回家睡覺,你喜歡宋卓,但宋卓說過,他喜歡柏青。」
「不要告訴宋卓,千萬不要告訴他,我他媽哪敢喜歡他啊,我他媽……我只是想,既然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我幫宋卓,幫他達成心愿,總要有個人能得到他想要的,不是我,那就是宋卓。」
「你錯了,商柏青不是『物品』,還有,他是真的很在乎孟逐然。」
商柏青驅車趕到孟逐然家樓下,給孟逐然發信息:「我在你家樓下,阿然,我想跟你解釋關於採訪的事。」
孟逐然正睡著,挑起眼皮看了眼,手機一扔,翻個身繼續睡。
眼看天已黑,商柏青只知道孟逐然住這個小區這棟樓,並不知道他住幾層幾室,打給景輝,景輝告訴他只知道孟逐然住的橙園小區七棟,並不知道他住幾樓。
孟逐然這一覺睡到半夜十點半,胃發出抗議,不得不起床找吃的,一看手機,又多了幾條信息,全是商柏青發過來的:「我在你樓下等你,採訪剪輯過的。」
孟逐然先去給自己煮了碗面,吃完面才去陽台往下看,太黑,看不清,打開陽檯燈,人站到燈光下,果不其然,商柏青的電話打了進來,他換了一個新號碼:「阿然,對不起,你可以生氣,但請允許我解釋。」
「行啊,解釋吧。」
商柏青把拍攝那天的細節一一告之,孟逐然聽得心無波瀾,既然你不是那樣想的,為什麼念稿子的時候會念出來,不過孟逐然爭的並不是這個,這是事實,商柏青確實跟宋卓經歷過他和商柏青沒有經歷過的事,改變不了。
孟逐然聲音懶懶的,無所謂道:「這樣啊,好,不糾結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你,商柏青,你經歷過的最難忘的事是什麼?」
沉默,長久的沉默。
孟逐然自嘲一笑:「跟我在一起七年,沒有一件能讓你記住的事嗎?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一起睡同一張床,我第一次為你下廚燙傷手臂,這些都不值得被記住是嗎?」
「不是,」商柏青氣語加重,「你說的我都記得。」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不答?」
「我以為這些只是很平常的事。」
孟逐然長嘆一聲:「好,我知道,你的解釋我也聽到了,你可以走了。」
「阿然,你要怎樣才能消氣?」
孟逐然突然很想發火:「我的商教授,你連我為什麼會生氣都不知道,如果生氣按占比算,你說你最難忘的事是跟宋卓經歷生死占30%,我氣的是你在外人面前對我的態度,他們對我怎麼樣,取決於你在他們面前怎麼對我,你的朋友才會肆無忌憚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商柏青的眼裡浮起一抹愧疚,似乎還夾雜著迷茫,從前他的眼睛像鏡子,平靜到看不出任何情緒,孟逐然倚在欄杆上,夜裡的風有點冷,他緊了緊衣服,「你給他們的錯覺是我不夠重要,他們才敢在我面前開玩笑,也不能全怪你,怪我那些年裝的太卑微,施景鑠一直笑我是你的舔狗,我倒是在想,有人想舔卻不敢舔。」
「你不是。」
「不是什麼?」
「你是我男朋友,我們正常交往,平等交往,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卑微。」
「可你給他們的錯覺就是啊商教授。」
在商柏青的感情認知里,這些話屬於超綱範圍,他的感情內斂,在他的認知里,兩個人的感情只屬於兩個人,不需要在外人面前展露,沉默良久,商柏青走到孟逐然所站的陽台下,抬頭望,在電話里問:「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很差?」
「沒有,不差,你像我的家人,像導師,是良師,是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