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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允樂模模糊糊地翻找記憶,只感覺印象里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一個月前。
晚上8點賀凌還在給不知疲倦的新郎新娘調整反光板,肖允樂累得想死地扶燈架,在場包括他們在內的八九個工作人員都是從早上8點忙到現在,連坐下休息兩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像陀螺一樣在現場轉來轉去。
等到8點半好不容易下班收工,兩個人都因餓過頭胃口全無,什麼也吃不下。
從店裡出來,肖允樂把剛到手的兩百塊和二十塊加班費塞進褲兜里,一臉沉重地說:「不好好讀書今天這樣的鬼日子將是未來的每一天……江越是不是在家等你吃飯?」
賀凌點頭。
路過奶茶店肖允樂抬腳就進去了,「我買杯奶茶,你要不要?」
「不了。」
賀凌站在店外等他,瞥見路口有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填滿疲憊的腦子在數秒放空後忽然想起江越,想起一周前的夜晚他失落中帶點委屈的表情,那條看不見的尾巴都變得無精打采。
賀凌不太喜歡沒精神的尾巴,他喜歡搖起來歡快得好像會跳舞的尾巴,於是他和肖允樂打了聲招呼,轉身朝路口走去。
像計生用品這一類東西不管是在超市還是便利店都有它們的專屬貨架,有些會擺在收銀台,照顧不好意思挑選的人付錢的時候可以順手拿一盒。
但賀凌是不會不好意思的,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貨架前掃視顏色各異的盒子,看不懂區別也知道型號得拿大的,最後提了一個黑袋子走出便利店。
肖允樂已經拿到奶茶了,正在路邊等他,看他吃著甜筒走回來有點納悶。
「你空腹吃甜筒?江越知道了要不高興的。」
賀凌只說:「沒胃口吃飯,我怕等下沒力氣。」
肖允樂沒聽懂,「什麼沒力氣?」
「沒什麼。」
兩人在地鐵站分別,賀凌提著便利店的黑袋子回家,聽見衛生間有水聲知道江越是在洗澡,隨手把袋子留在臥室的床頭柜上,轉身走進廚房。
江越洗完澡出來就看見賀凌正把餐桌上的飯菜纏上保鮮膜收進冰箱,疑惑問:「你吃過了?」
「我現在不餓。」微博偷獨家爆頭
「多少吃一點吧,今晚有你愛吃的青椒釀肉。」
「明天再吃。」
賀凌關上冰箱門就去洗澡。
江越是等聽見衛生間響起水聲了才想到,剛才賀凌好像沒拿換洗的衣服?
時隔一個月,肖允樂直到今天才明白過來賀凌當時說的怕沒力氣是什麼意思。
他面紅耳赤地低頭拿筷子猛戳白米飯,「我太純潔了!」
賀凌自己帶來的水早就喝完了,走到角落拿了兩瓶礦泉水回來,給了肖允樂一瓶。
「這有什麼純潔不純潔,沒想法是身體有問題吧,我跟他都很健康,進不來肯定得想想辦法,總不能一直進不來。」
「……疼嗎?」
他還是管不住好奇心。
「一開始是很疼,爽到了就不疼。」
肖允樂突然感慨,「所以還是得活//好,但是這玩意兒跟開盲盒有什麼區別?開到個爛的不得疼死。」
賀凌聽到他這話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沒有被發現,「不會就教,多試幾次。」
肖允樂一臉疑惑地看他,「這還能教?怎麼教?反過來把他睡了?」
「他要怎麼做你才會舒服告訴他就行了。」賀凌掏出手機查自己的日程表,這是他來首都後養成的習慣,每周都會整理更新下周的日程安排。
確認過周二沒時間他給江越回了個微信,告訴他自己那天最遲下午四點有空,接不了機,江越回復他去就好。
肖允樂和他認識這麼久,如今也算是無話不說,他看賀凌的表情就算他的心事不能百分百猜中,猜個六七還是沒問題的。
「你是不是很緊張跟他媽媽見面?」
「有一點。」賀凌沒有否認,「他是跟我先把證領了再告訴他父母的,他父母不可能沒意見。」
「有意見也改變不了什麼,江越又不可能跟你離婚。」
「我知道,我只是怕越老師看出來。」
「看出什麼?」
「看出江越被我管得很嚴,沒有自由,看出我沒有那麼愛江越,遠遠及不上江越愛我。」
肖允樂搖頭,把手裡的空飯盒丟進塑膠袋裡,「你真的好固執,你為什麼就是認定了自己還沒愛上他?他都被你管成什麼樣了,他的人生在你面前已經完全透明,他的過去現在未來你都在參與,你比他親生父母還要了解他。如果你不是愛他的,如果你對他的執著不是基於心裡有他,你又要怎麼解釋?」
「執著,我以為你會說控制欲。」
「原來你也知道你這是控制欲?」肖允樂嘆了一口氣,「也就江越會對你的控制欲甘之如飴,你不正常他也不正常,誰也別嫌棄誰,我只是想不通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還覺得自己沒那麼愛江越,你難道是在等什麼嗎?」
賀凌忽然轉過頭直視他的眼睛,「我很欣賞這句話里你想到用等這個字。」
「所以你在等什麼?」
「等我能回答他我也愛你而不是知道了。」
肖允樂微微擰眉,「那你需要他做什麼你才可以這麼回答他?」
賀凌沉默了片刻才答:「我不知道,按理說他為我付出的一切早就足夠我對他死心塌地,可我就是找不到那種衝動,就連跟他做的時候也是這樣,我的滿足感並不來自他的技巧或是結//合本身,而是我知道他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