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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凌聞言一頓,看向她,「姥姥想在這過夜?」
他問得很直接,周琴微怔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答比較好。
賀凌看她不說話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對江越說:「酒店能退嗎?」
「能。」
「那退了吧,姥姥想住家裡。」
他兩句話解決問題,周琴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如願留下不用去陌生的酒店過夜。
她留下除了想替孩子們省下住酒店的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以為賀凌會像以前一樣在她的房間陪她說會兒話,為此她洗完澡就在小房間等,等到他們都該睡了,客廳的燈也關了,賀凌都沒進來過,只是回房間前和江越一起向她道了聲晚安就結束了。
周琴既失落又不安,她知道賀凌這是不敢過來,怕自己再問。
而他這樣逃避的態度足以說明他和賀明樓之間發生過不小的事情,可能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很多。
次日,今天首都的最高氣溫較昨天下降了1攝氏度,太陽依舊毒辣,酷暑難耐。
賀凌因為高溫已經好幾天沒去密室上班了,沒什麼事自然也不會早起。
但江越為了買菜會起得早一點,起床的時候會注意不要吵醒賀凌。
他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走出臥室,不太意外地看見周琴早就醒了,還做好了早餐。
「姥姥早上好。」
周琴從沙發上起身,「早上好,快來吃早餐吧,姥姥給你們煮了綠豆粥。」
「謝謝姥姥,不過小凌還得再睡一會兒。」
「沒關係,讓他睡吧。」
江越吃完早餐準備出門買菜,問周琴,「姥姥,我該買菜去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周琴眼睛一亮,「好,我陪你去。」
江越抓起鑰匙和遮陽傘,帶著周琴去他經常去的菜市場買菜。
「早點來可以買到最新鮮的,像豆腐魚,也就是龍頭魚,來晚就買不到了。」
周琴跟在江越身邊,看市場裡每一個檔口的老闆都認識江越,江越還沒走過來他們已經充滿熱情地打起招呼。
「小江,剛到的皮皮蝦,買點給你老婆嘗嘗?」
「哎喲小江,新鮮蛤蜊,只只肉肥,你老婆肯定愛吃。」
江越走到哪都有人跟他推銷新鮮菜品,讓他買點回家給老婆吃,好像整個菜市場的人不光認識他也認識他老婆。
但江越也不是誰喊他他就跟誰買,他買菜有計劃,為了煮湯買豆腐魚、蛤蜊、酸菜,葷素搭配至少得炒兩個菜,兩葷一素最好,這樣就是標準的三菜一湯。
他不是姥姥來了故意表現才這麼買菜,他跟賀凌兩個人在家都這麼吃,不過多了個人買菜時就多稱一點,再煮多個菜湯給吃齋的周琴。
買齊菜兩人從菜市場出來,但江越沒帶周琴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店,點了份招牌鍋貼和兩杯不放糖的現磨豆漿。
他們出門前是吃過早餐的,周琴很快就意識到江越可能不是單純地帶自己來嘗嘗鍋貼和豆漿。
果然,豆漿喝了快一半,江越溫聲切入了正題,「姥姥,有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小凌可能永遠都不會告訴你。」
周琴心裡一動,看著他問:「你知道?」
「小凌應該沒有和你說過,我和他家住得很近,他很小我就認識他了,他和賀叔叔吵得最凶的幾次我剛好都在,所以我什麼都知道。」
周琴聞言不由急切地追問,「那你願意告訴我嗎?」
「我沒有什麼不願意,但我需要顧及小凌的想法,我擅作主張他會生我氣。」
周琴沉吟片刻,問:「那這樣好不好,你不用說,我問你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
江越眼底流露讚許的笑意,「可以。」
周琴苦惱了一下應該怎麼問:「小凌很依賴他爸爸,這麼多年也是他爸爸在照顧他,我實在想不到他們父子之間能因為什麼事鬧到這個地步,小凌不回家他爸爸也不來哄他,這很蹊蹺……」
江越沒說話,默默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漿。
「會不會和別的什麼人有關?不只是他們父子間的事?」
江越點頭。
周琴忽然倒吸一口氣,臉色微變,「女人?」
江越又點頭。
但周琴想岔了,她瞬間震怒,「那女人把我小凌趕出家門?!」
江越搖頭。
周琴一怔,身體隨之放鬆靠在椅背上,她眉頭緊鎖地回想楊卉給她打的那通電話,楊卉一開始還是冷靜的,問賀凌有沒有聯繫過她,聽到她說有楊卉才怒了,指責賀凌養不熟,是白眼狼,她兒子那麼辛苦拉扯他長大他卻連家都不肯回,去首都一年電話也不打一個,罵他翅膀硬了,上個大學連姓什麼都忘了。
周琴那時根本不知道賀凌去首都上學後就沒回過衡水的家,這意味著春節他也留在首都,她很清楚賀凌不是無緣無故不回家也不聯繫家裡的孩子,她直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她才這麼急趕到首都。
可她看到的賀凌過得很好,除了變得什麼事都不告訴她,對衡水的家人充滿敵意外,和以前根本沒什麼區別。
周琴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想了好幾遍,終於有了一點頭緒,「小凌他爸想再婚,小凌不同意,所以他離開了衡水來到首都,跟你在一起。」
事實遠比她想像的要更複雜,再回憶這些事江越的心情都不由沉重兩分,他說:「姥姥,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對小凌來說最不能被原諒的就是欺騙和背叛,賀叔叔這兩件事都做了,並且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