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落地的時候是楚執正好在附近辦事,順路就捎上了陸席。
這個時間段客流量大得令人髮指,楚執的車從機場的停車場繞出來就花了快半個小時,看看時間都快五點了,楚執問他:「要不一塊吃個飯你再回去?」
陸席沒心情吃飯:「不了吧,你送我回去取我的車吧,我還得去趟醫院。」
陸院長愛崗敬業,大半夜往醫院跑的事情不在少數,楚執也沒多想,打了個方向盤往陸席家裡那邊走。
結果快到陸席家門口的時候,遠遠看見他家門口蹲著個人。
陸席看見阮臨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還好,小朋友除了還吊著那條胳膊,看上去沒受傷也沒生病,就是臉色不大好,應該是被自己氣到了。
然後他那口氣就又提了上來——他回來是想趕緊確認一下阮臨沒出事,可他還做好和阮臨攤牌的心理準備。
但沒辦法,他總不能再跑一次,那也太慫了。
事到臨頭,陸席只能硬著頭皮下了車。
阮臨蹲在他家門口的花架旁邊,沒精打采的,聽見動靜才抬起頭看,蔫了吧唧的眼睛立時就有了光彩,衝著陸席笑:「你回來啦?」
走近了,陸席就看見阮臨眼底下烏青烏青的黑眼圈了。
一看就是沒休息好,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沒精神,只有眼睛是亮的。
陸席心裡立時就被早就在他心裡蹦迪的愧疚感給埋沒了,他虛握了一下拳頭,立定在阮臨面前兩三步的距離,問:「你怎麼在這?」
阮臨頂著一頭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往前走了一步,有點委屈地:「等你回來。」
楚執只看見過阮臨一次,不太熟,是等阮臨站起來之後才看出來這就是那天早上在陸席辦公室看見過的小青年。
這好像也是他發小兒近來的一朵桃花,而且還是開的比較好的一朵。
楚執非常體貼地發動車子打算走人,一回頭卻看見了陸席忘在他副駕駛上的文件夾。
嚯,嚴謹細緻的陸院長急得文件都能給掉他車上,這下要說他發小兒和這個小青年沒點什麼,連他腳指頭都不信。
他按了兩下喇叭,然後搖下車窗沖陸席說;「lucy,你文件忘我車上了。」
阮臨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口氣里充滿了難以置信,既不滿又委屈地問:「你這幾天是和他在一起?」
這是醋罈子又碎了。
陸席看了楚執一眼,先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對阮臨說:「沒有,他只是去機場附近辦事順便把我帶回來,我先去拿文件。」
阮臨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那力道非常的大,簡直不能說是拽,而是扯了,陸席剛邁開腿,還沒站穩當,差點穩不住跌到人家懷裡。
陸席踉蹌著穩住自己,說:「我就拿個文件!」
阮臨抓著他不肯鬆手,僵持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去拿。」
行吧,誰拿都一樣,反正他們倆這拉拉扯扯半天了,楚執那個人精估計早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陸席心累地說:「你去拿就去啊,你抓著我幹什麼。」
阮臨這才放開了手,氣沖沖地走過去扯過文件就往回走,眼神都沒分給楚執一個,用實際行動表示他對這個情敵的不屑一顧。
可是事實上陸席就是跟人家關係更親近。
一想到這三天的時間裡,陸席可能是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阮臨就覺得自己心裡像是有團火在繃不住地燒。
他頭也不回地走回陸席旁邊,強硬地拽住陸席的胳膊,惡狠狠地說:「我們回家!」
……什麼就回家了!
但是小朋友現在明顯醋意上頭,陸席理智地選擇還是先把人帶回去再順毛,於是也沒有糾正他的用詞不正確,刷了指紋開門,一邊被阮臨拽得踉蹌著往裡走一邊解釋說:「阮臨,我和楚執真的什麼都沒有,你這樣是在亂鬧脾……」
話沒說完就被阮臨按在了門板上。
那份文件仿佛是陸席和楚執有點什麼的鐵證,阮臨很用力地攥著它,本來就熬得有紅血絲的眼睛更是充血到發紅。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打了石膏那隻手的繃帶給卸了,現在一隻手按著陸席肩膀一隻手握著他胳膊,幾乎是把陸席整個人困在了懷裡。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陸席只覺得自己才開了個門就被抱住了,整個姿勢都太危險,陸席甚至能感受到阮臨皮膚上散發出來的熱度。
陸席一下子就慌了,他看著阮臨委屈又憤怒的臉,勉強用鎮定地口氣說:「阮臨,你聽話,不要胡……唔!」
這個吻幾乎都不能算是一個吻,阮臨毫無章法地親上來,舌尖不由分說地就要往他齒關里頂進去,既不繾綣也不柔情,陸席不肯鬆開齒關他就去吸吮啃咬陸席的唇瓣,一遍又一遍重複一個動作。
他像是一頭被困獸,拼盡了渾身的力氣在掙扎,陸席的齒關就是困住他的鐵籠,他要闖過這一道關卡,證明陸席是他的。
不想要理智了,不想要廉恥了,不想要聽話了。
他只想要陸席。
想要陸席在他懷裡,被他親吻擁抱,而不是坐在什麼亂七八糟的髮小兒車上,也不是理也不理他就去出什麼差。
他的陸院長,不能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