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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得怒目圓睜,咬牙切齒。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手裡的酒水單早就直接拍在眼前這對「狗男男」的臉上了,估計這會兒已經滾在地上打得不可開交了。
但是這回他忍住了,他不想又帶著一身傷去見陸席,陸席被渣男劈腿了,他要安慰陸席,不能還讓陸席為他擔心。
他惡狠狠地瞪了蘇年一眼,梗這一口氣堵在胸口,簡直要把自己憋死,口氣生冷地問:「兩位先生需要什麼?」
偏偏那個男人故意為難,拿著酒水單一項一項地看,還要問蘇年:「年年,要不要嘗嘗這個試試?」
阮臨心想:年年,嘔。
他木著一張臉站在那看蘇年「欲拒還迎」和老男人「柔情蜜意」,幾乎是用盡了畢生功力才沒翻個白眼,把自己憋了個十成十的內傷。
再憋下去他就爆炸了。
阮臨用替人家上三個晚班的條件和同事換了一次班,拿上手機就往外跑。
架著胳膊換衣服死慢,他就穿著工作服的白襯衣;等公交車也慢,就攔了一輛計程車。
他滿臉煞氣,弄得司機以為自己這是個什麼不良分子,差點拒載。
折騰到陸席的醫院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了,他連等電梯的時候都焦灼難安,可終於衝到了陸席的辦公室,想找的人卻又不在。
第11章
這回阮臨乾脆果斷地給陸席撥了電話。
電話打了兩遍陸席才接,帶著笑意問:「怎麼了小朋友?」
阮臨憋著的火氣驀地散了,心裡頭直勾勾湧上來一股子委屈,仿佛腦袋頂上綠油油種滿了小青菜小青草的人是他而不是陸席似的。
他抓著電話,語氣乾癟癟的,說:「你在哪裡。」
在阮臨心裡已經綠成了呼倫貝爾大草原的陸席這會兒正有點兒上頭。
下午的時候向持陪霍筠青來做產檢,指標一切正常,陸席這個二孩乾爹喜氣洋洋的把倆發小兒送到門口,看了看時間正好到飯點了,就又叫上了楚執和裴淵一塊去吃飯。
因為有孕婦在,選了家粵菜館。
向持和霍筠青青梅竹馬,到了歲數就結婚,到了歲數就是生娃,而陸席也很穩定,一直在單身,從來沒桃花。
所以這幾年他們聚會被開玩笑的對象都是楚執,他追裴淵的時候那點兒糗事幾乎每次聚會都要被這幫損友cue一遍。
但今天不一樣了。
楚執一雪前恥:「以後可不能說lucy沒桃花了,上回去我那吃飯,就青青不舒服沒去那次,我們家裴淵工作室一男的,追家裡去告白了。」
提起來這事兒陸席就鬱悶,強行生硬地轉移話題:「比不上楚大總裁,真命天子來了自己還死不承認,誰知道我一句要追小裴就被自己的表情出賣了。」
楚執摸了摸鼻子:「都四年了,換個梗吧,比如你被齊豫表白了。」
而裴淵給楚執夾菜,笑眯眯地欺負人:「而且你遇到我那時候,我就是他的人了。」
陸席:「……滾吧你們。」
裴淵正經一點,問:「齊豫之前是有女朋友,但他是個雙性戀,據說再之前也交過男朋友……不過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就把他開了。」
也不能說雙性戀就有問題了,陸席雖然對齊豫這個人敬謝不敏,但也不想為難人。
他喝了口湯,說:「讓我最不舒服的就是楚執這混蛋,我看不如你把他踹了吧。」
楚執先踹了他一腳,對向持說:「看見沒,lucy瘋了,自從蘇年踹了他,他就老想讓我們小裴也踹了我,估計是看在他乾兒子的面上,不然也會讓青青踹了你。」
幾個人都看得出來,陸席對蘇年沒那麼上心,不然他們也不至於真的往發小兒傷口上撒鹽。
陸席對蘇年的確沒什麼執念,看見蘇年的時候覺得眼前一亮,相處的時候卻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慌張,更別談非他不可的衝動,那點兒喜歡只能算是嚮往愛情的心理催生出來的零星好感。
陸席說:「那有本事你也給我弄個乾兒子出來啊。」
楚執朝著裴淵笑:「晚上努努力?」
陸席:「……你倆還是滾吧。」
霍筠青折騰了一下午,很明顯的乏了,幾個人不到八點就散了場,結果去結帳的時候,服務生遞給陸席一張粉紅桃心小紙條:「陸先生,這是您隔壁包間的一位女士麻煩我轉交給您的。」
陸席拿著那張小紙條,整個人都僵了。
說實話,他連讀中學、還沒發現自己性向的時候都沒有接到過這種冒著粉紅泡泡的小紙條。
楚執沒憋住笑了一聲,用那種強忍著笑又忍不住的動靜連聲替陸席道謝:「謝謝,給你添麻煩了,以後我們一定會多來這裡吃飯的。」
小紙條上寫了人家姑娘的聯繫方式,從電話號碼到微信到QQ號到微博和Facebook一應俱全,陸席在向持和楚執詭異的目光中故作淡定地給人家打了個電話,委婉地承認道:「那個,我的性取向其實和你一樣。」
裴淵終於憋不住了,笑倒在了楚執懷裡。
霍筠青更是笑得托著腰,向持在一邊很小心地扶著她。
陸席發愁地把那個粉紅色的心形小紙條撕得很碎,確認不會泄露人家姑娘的個人信息才扔進垃圾桶里,神情看上去又慘又好笑。
最後就是向持陪老婆回家,楚執強烈要求要再去陸席那跟他喝一杯,慶祝他今年「桃花朵朵開」,那些年進過的月老祠都顯了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