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但賀蘭牧沒給他回復。
然而第二天他醒過來,發現賀蘭牧坐在他病床邊上,手裡端著一隻瓷碗,沖他露出一個拿他沒辦法似的的笑:「要我餵你啊?」
祝宗寧不敢相信地望著賀蘭牧,感覺喜悅快要從心口蹦出來了。
昨天賀蘭牧不是還把他從家裡趕出來了嗎?現在竟然來探病了?!是原諒他了嗎?
他爬起來,貼在賀蘭牧胳膊上,生怕賀蘭牧跑了似的纏在賀蘭牧身上:「可以嗎?我想讓你餵我。」
賀蘭牧還衝他笑,舀了一勺粥遞到他嘴邊:「燙不燙?還給你做了點拌豆苗,吃嗎?」
喜從天降,祝宗寧快要樂得找不著北,雲裡霧裡地點著頭:「吃啊。」
他咽了嘴裡的粥,抱住賀蘭牧的脖子,很用力地在賀蘭牧臉上親了一口:「牧哥,你是因為我生病可憐我嗎?」
賀蘭牧也不嫌棄他吃過飯親自己,拿著粥勺又餵他一口:「是心疼你,一會兒吃飯了睡一覺,我給你拿退燒貼降降溫。」
「不要,你一走我就找不著你了,你就在這陪我吧。」 祝宗寧不干,又問,「牧哥,你抱我一下行嗎?」
賀蘭牧把粥碗放到了一邊,沖他一展胳膊:「過來。」
祝宗寧也感覺不到生病難受了,渾身上下浸泡在失而復得的巨大欣喜中,往賀蘭牧懷裡一撲——
「咣當」一聲,病床邊的雜物架子被他一腳踹翻了,發出巨大的聲響,直接把祝宗寧給嚇醒了。
安姨和護士紛紛跑進來:「怎麼了?什麼摔了?」
病房裡面忽然跑進來三四個人,祝宗寧茫然地看著他們,又茫然地轉頭在病房四下看了看,眼眶忽然就紅了。
賀蘭牧沒來,賀蘭牧沒原諒他,剛剛就是做了個夢。
狂喜之後的巨大落差感讓祝宗寧差點扛不住,鼻子發酸,難受地又要躺回病床,然而安姨眼尖,看出來了他的不正常,趕緊湊到病床邊上:「誒喲,怎麼都哭了啊?這麼難受嗎?」
當然難受,心尖上像是被割掉了一塊,又疼又空。
可這難受跟安姨以為的難受不是一回事,祝宗寧有口難言,窩在病床上沖安姨說:「安姨,你會做拌豆苗嗎?我想吃那個。」
自從住院開始,這還是祝宗寧第一回說自己想吃什麼東西,安姨趕緊答應:「會,那個簡單,你等著啊,安姨著就回去給你弄。再燉個海鮮粥?」
祝宗寧其實只是想賀蘭牧,拌豆苗那是借物思人,他胡亂點頭「嗯」了聲,又拿過床頭的手機翻看。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賀蘭牧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回音。
祝宗寧垮著臉退出聊天界面,翻了個身埋進被子裡,反覆回味剛剛的那個夢。
親吻、擁抱,連賀蘭牧對他的笑都那麼真實,怎麼會是個夢呢?
但夢就是夢,他不願意接受,也只能面對現實。
半個小時之後,安姨把精工細作的拌豆苗和熱乎乎的海鮮粥帶回病房,可拌豆苗跟「拌豆苗」不一樣,不是他想吃的那個味。
他只是很想賀蘭牧。
剛剛那個甜蜜、幸福的夢喚醒了之前所有的美好回憶,讓這種想念抵達了峰值。
祝宗寧情緒不高,很勉強地往嘴裡扒拉了幾口,幾乎是食不知味,然後就把餐桌往一邊一推,又躺了回去。
鬱鬱寡歡地熬到晚上,體溫又燒了回去。
當天晚上雞飛狗跳,祝家父母擔心是有什麼別的毛病沒檢查出來,又去做了幾個檢查。
好不容易檢查完,確認祝宗寧只是風寒感冒,只是因為身體比較弱才恢復得慢,祝家父母才安心下來,但祝宗寧又鬧了么蛾子,非要辦出院。
祝宗安本來在鄰市出差,大晚上開了兩個多鐘頭的車趕回來,在醫院門口堵住了穿著病號服就往外跑的祝宗寧。
第72章 殺人誅心
祝宗寧雖然病著,但是家裡那麼多人,原本祝宗安還不是很擔心。
但下午的時候,安姨在微信上跟他說祝宗寧忽然要吃拌豆苗,還一個人在病房偷偷哭了,問他祝宗寧是不是在外面闖了什麼禍,或者是受了什麼委屈。
祝宗安沒告訴安姨實情,只說祝宗寧就是病著心情不好,囑咐安姨留心一些,但收起手機就告訴助理更改他的日程,將原本安排在第二天早上的會談安排到了晚宴時洽談。
等晚宴結束,他也沒讓司機跟,親自開車趕了回來。
果然,就讓他趕上了祝宗寧穿著病號服往外跑的這一幕,將車停在醫院門口,鑰匙扔給跟出來的護工,將人給逮了回去。
「哥……」祝宗寧出逃失敗,被他哥強行逮回病房,一臉委屈地看著祝宗安,病房門關起來的瞬間就哭了,「哥我想他,你讓我出院吧,我想去找他。」
祝宗安伸手摸了摸祝宗寧的額頭,還燙,這麼一折騰沒準體溫又燒回去了。
他起身去給祝宗寧倒了杯溫水,遞給祝宗寧,問他:「去找他是可以,哥開車就能把你送過去,然後呢?再被賀先生趕出來嗎?」
「他不是趕我。」祝宗寧不樂意他哥這麼說賀蘭牧,聽著像是多鐵石心腸似的,反駁說,「是因為我惹他生氣了,他才這樣,以前他對我可好了。」
然而祝宗安抓住問題的本質:「那你現在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