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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牧悄沒聲地鬆了口氣兒。
然後他立起來,把客廳角落裡的沙袋搬過來擺好,沖祝宗寧說:「彆氣了,沙袋打不打?還是我給你當陪練?」
祝宗寧抬起腦袋看了一眼,又癱回了沙發上:「不打。」
他心情還是不太好,很煩地說:「上回跟你打完我渾身都疼,在酒店做了兩場SPA才好,我才不打了呢。」
那哪是對打,分明只是祝宗寧單方面宣洩,他純防守來著,否則祝宗寧渾身疼的程度可就不是兩場SPA就能好了。
賀蘭牧憋著笑,又坐回沙發上,很耐心:「嘴角都要掛油瓶子了,彆氣了,想玩什麼,我陪你。」
祝宗寧刁難人似的:「我想飆車。」
賀蘭牧頓了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幫富二代玩得還挺野,然後沖祝宗寧說了聲「行」,轉頭去翻自己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兩下,翻出來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他喊對面「老孟」,沒怎麼寒暄,開門見山地問:「有什麼賽車的地兒推薦嗎?手癢了,想去玩玩。」
這回輪到祝宗寧聽不見對面說什麼了,就聽賀蘭牧報了個地名,那地兒他都不知道在哪,然後又對電話里說了句「不約,我帶個人去」,然後就掛了電話沖他說:「愣著什麼呢? 不是想玩車,走了。」
祝宗寧這才知道賀蘭牧那輛越野不是借的,是正兒八經他自己的,這還不算,賀蘭牧還親自對這輛車改裝過,減震器和輪胎都做過升級調整。
其實祝宗寧沒有賀蘭牧想像中玩得那麼野,他所謂的「飆車」含水量其實很大,他膽小得很,怕死也怕疼,其實自己不太敢飆,主要是看別人玩,他主打就是一個湊熱鬧,順帶嫖車模。
然而賀蘭牧是真的玩過車的,不僅玩過,而且技術很好。
他帶祝宗寧去的不是那幫富二代玩票的地方,是條路況險惡的盤山道,窄而陡峭,路況也坑窪不平,是個正常車速行駛都會讓祝宗寧心悸的路段,然而賀蘭牧一腳油門踩下去,改裝牧馬人嗖一下加速衝上山道,在賀蘭牧的炫技似的操作下驚而不險地爬上了半山腰。
祝宗寧坐在副駕駛腿都軟了,確認了三次安全帶是不是系好了,兩隻手死死抓著車頂的扶手,等賀蘭牧停下來,他臉色都白了,眼神里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崩潰感,一開口聲音都在發抖:「賀蘭牧。」
賀蘭牧有段時間沒玩這麼暢快了,點了個根煙吸了口,扭頭看見祝宗寧的模樣,像是才看見,「誒呦」了一聲:「這是怎麼了。」
祝宗寧癱在副駕駛上,閉上眼睛平復幾近失速的心跳:「我只是想玩車,不是想玩命。」
賀蘭牧想笑又拼命忍住了,將嘴裡剛吸了一口的煙狠狠掐滅了,扭身在置物籃翻了瓶水出來遞給祝宗寧:「那還生氣麼?」
這會兒祝宗寧早顧不上跟家裡生氣了,更顧不上這水是農夫山泉還是百歲山,擰開瓶蓋就往嘴裡灌了兩口,生生壓下胃裡翻湧而起的噁心感,不想搭理賀蘭牧的明知故問:「我要回去,我困了,我想睡覺。」
得,不跟他哥生氣得炸毛了,倒是被自己嚇得炸毛了。
賀蘭牧生怕真笑出聲來小公主炸毛到再度離家出走,忍笑忍得快要內傷,將車載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輕咳了兩聲,才說:「困了先躺著睡,下山咱們開另外一條路,寬敞的柏油路,保證你安安穩穩就回家了。」
顯然祝宗寧不是真的困了,就給自己找個藉口而已,聞言也不搭理賀蘭牧,往副駕駛一躺,假裝自己睡著了。
賀蘭牧這才終於無聲地彎著唇角笑了笑,拿起手機給老孟回了條消息,發動車子朝著修建平整的盤山道方向開過去。
老孟那條消息問的是:帶誰啊?對象?
賀蘭牧回覆:喜歡的,正追著呢。
第11章 祝少瞎玩
祝宗寧安安穩穩在賀蘭牧這住下了。
他一個謊撒出去,靠無數個謊圓回來。
於是他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小少爺,直接淪落到每天穿著和賀蘭牧同款的大背心和大短褲,靠著賀蘭牧給他發零花錢過日子。
賀蘭牧給的那點零花錢是真不夠祝宗寧平日裡開銷一個零頭的,但是現在他沒法出去鬼混,倒也沒什麼花費,直到一個禮拜之後,沉浸在新釣到的小情兒溫柔鄉里的趙虔回過味來了,給他打來電話。
他不像是祝宗寧,還在公司掛了個職,能處理個難度不太大的小項目,趙虔是個十成的敗家子,每天想的也都是吃喝玩樂,他們圈子裡其實很多二代公子哥都不樂意跟他玩,只有祝宗寧不怎麼嫌棄他。
但趙虔雖然遊手好閒,但也還有點自知之明,沒有祝宗寧的局他也不樂意去,省得鬧笑話。
他在電話里喊祝宗寧:「你最近怎麼回事,都不喊兄弟出來玩了。」
祝宗寧望了下自己身上的背心短褲,又看了看面前的一貓一狗,心累地說:「忙項目。」
「扯淡。」趙虔直接拆穿他,「你哥早把電話打來我們家了,問你去哪了,你離家出走是不是?是不是兄弟了,這還瞞著我。」
祝宗寧心說就你個漏勺,我怕告訴你的下一秒我哥就上門抓人了。
他喝著手邊的桃汁,懟趙虔:「那你也沒說找找我啊。」
對面趙虔「嘿嘿」一笑:「這……兄弟那幾天才是真的忙,誒喲你不知道,就上次在那個健身房約的那位,床上是真猛啊,弄得我都下不去床,忽略兄弟你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