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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牧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摟著祝宗寧讓他在自己懷裡撒嬌似的蹭了一會兒,才抬手拍了拍祝宗寧的後腰:「那我要不喜歡你了,你還追嗎?」
祝宗寧抱著人根本不撒把,大有把這快兩個月的時間裡頭賀蘭牧欠他的擁抱都討要回來的架勢,趴在賀蘭牧的耳邊說:「追。」
「別追了,我喜歡你。」賀蘭牧又揉了一把他的後脖頸,安撫小狗似的又拍了拍他腦袋,才說,「好了,起來吧,我去給你倒點熱水,北方冬天洗澡要去澡堂子,你湊合一下吧。」
祝宗寧又蹭了一會兒,才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賀蘭牧,跟在賀蘭牧後面往中屋走:「我自己來。」
於是賀蘭牧讓他自己端著盆,往盆里倒了冷水和熱水,拿手試了試溫度,告訴祝宗寧:「去洗把臉,小謝那兒應該有面霜,我去幫你要點。」
「不用。」祝宗寧攔住賀蘭牧,又小聲補充,「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牌子,不好的話我可能會過敏。」
賀蘭牧:……
小公主還是那個小公主,嬌氣又挑剔著呢!
他只好折回身來,往另外的塑料盆里摻水,但祝宗寧端著個盆不走,還黏在他身側,很擔心地補充:「我不是故意找事,是真的可能過敏。」
熱水倒好了,賀蘭牧彎了下腰單手就端起來,另一隻手拍了下祝宗寧的肩膀:「知道。」
兩個人一塊回到裡屋,把門帘放下來,賀蘭牧讓祝宗寧在臉盆架那洗臉,他自己把盆放在凳子上,拿香皂把臉洗完了,又去跟祝宗寧商量:「以後跟我用一個盆洗臉行麼?拿我這個盆給你接點水,泡腳。」
祝宗寧縮在拖鞋裡的腳趾蜷了蜷,小聲「嗯」了聲。
於是賀蘭牧就端著洗髒的水出去,潑進泔水桶,然後又倒了一盆溫水回來,門帘一撩,祝宗寧正老老實實坐在炕沿等他,雙膝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小朋友上課聽講似的。
賀蘭牧就把水盆放在了他腳邊:「試試水溫。」
祝宗寧聽話地把腳放進盆里,水溫適宜,那一瞬間幾乎要把一整天的乏累泡掉了,祝宗寧享受著賀蘭牧給他打的洗腳水,還是不太確認,歪頭看賀蘭牧:「我剛剛以為你生氣了。」
「嗯?」賀蘭牧本來打算去把祝宗寧洗完臉的水也去潑了,聞言站住腳沒動,也歪頭看祝宗寧,「我生什麼氣?」
「我剛剛說不用小謝的面霜。」祝宗寧兩隻腳都沒什麼繭子,是那種嬌養的嫩,這會兒在塑料盆里無意識地晃蕩撩水,「是不是很不知好歹。」
他仰著頭看賀蘭牧,小聲問:「你不生氣嗎?」
賀蘭牧放棄了去倒水的打算,一曲腿坐在了祝宗寧旁邊,說:「不生氣,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事兒多?當初你在我家那麼作,我跟你發過一回火兒嗎?」
以前是沒有,可現在的情況早就跟以前大不相同。
祝宗寧小聲反駁:「你以前那麼喜歡我。」
「我現在也那麼喜歡你。」賀蘭牧在屋子裡繞了一圈,找著了捲紙,扯了一截給祝宗寧擦腳,「洗完腳先鑽被窩,等我一會兒,我們聊會兒天。」
以前賀蘭牧都不搭理他,祝宗寧巴不得能多跟賀蘭牧說說話,好多了解了解賀蘭牧的世界,於是很乖地鑽進被窩裡,把被子蓋到下巴頦,眼巴巴地看著賀蘭牧:「我躺好了。」
賀蘭牧嘴角沒法控制地彎了一下,然後掀開帘子出去,倒了水都沒進屋,就在中屋把腳給洗了,收拾停妥鑽回裡屋,把門栓也插上了,而後上炕鑽進被窩,祝宗寧就自發主動地貼了過來,問他:「聊什麼啊?」
「聊聊我們倆。」賀蘭牧伸出胳膊摟住了祝宗寧,讓祝宗寧躺在他懷裡,才說,「現在咱們是在談戀愛了吧?」
祝宗寧斬釘截鐵:「你別想反悔。」
賀蘭牧又笑了起來,祝宗寧在他懷裡,兩個人就隔著兩層薄背心貼著,幾乎能感受到祝宗寧胸腔的震動,於是就又問:「你笑什麼啊。」
「心情好。」賀蘭牧輕輕揉了揉祝宗寧的後脖頸,「既然我們談戀愛了,那我以前答應過你的那些話,就又重新算數了,所以你嬌氣、麻煩、挑剔,我都不會生氣。寧寧,我後來生氣,失望,從來都不是因為這些。」
「我知道。」祝宗寧戳了戳賀蘭牧大臂上的肌肉,「我以後不會了。」
賀蘭牧「嗯」了一聲,稍微動了動,換了個姿勢摟著祝宗寧,跟他商量:「現在我們和好了,明天我送你去車站,你先回去吧。」
祝宗寧小貓撓人似的戳賀蘭牧肌肉的動作一頓:「為什麼!」
「你那麼嬌貴,這地方連澡都沒法洗,床單被罩今天是湊合給你換了,回頭髒了都沒得換。」賀蘭牧在被窩裡扯了扯他身上的大背心,「你還真喜歡穿這個了啊?以前那麼嫌棄,不是要穿真絲的才睡著舒服?」
祝宗寧被他扯得心裡痒痒,戳賀蘭牧胳膊的手伸手拉住了賀蘭牧的手,握著:「你是心疼我了嗎?」
賀蘭牧反問他:「你說呢?」
祝宗寧嘟嘟囔囔:「所以你才跟我和好嗎?」
「也不全是。」賀蘭牧模稜兩可地說,「我沒想過讓你追過來,這地方我沒什麼,對你來說太遭罪了。」
「你就是心疼我了。」祝宗寧肯定地說,又忍不住問,「那你之前怎麼都不心疼我一下,我生病那麼難受你都沒去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