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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顯然,祝宗寧就是嘴上挑一挑,真吃起來,也壓根吃不出來。
他前一天晚上就沒怎麼吃,早上起床之後想起自己未來的住處更是悲從中來毫無胃口,到這會兒早餓了,連吃了兩整碗,並給出了第一句讚美的話:「賀蘭教練,看不出來你很會做飯啊。」
他就知道,自己之前說的話這小兔崽子是一句也沒放在心上,又解釋了一遍他姓氏的問題:「是賀教練,賀蘭這個姓其實已經簡化成賀了,我叫賀蘭牧只是因為我爸覺得叫賀牧不好聽。」
這個屬於古代北方鮮卑族的姓氏其實已經在歷史的發展中簡化成了百家姓中的賀姓,不過賀蘭牧的姓氏裡頭多了個「蘭」字,其實並不是他爸覺得不好聽,而是他媽懷他的時候他奶奶找人算了算命,非要讓他改回複姓,但賀蘭牧覺得這原因很扯淡,從來不跟人說,就讓他親爸背鍋。
但祝宗寧對他到底姓「賀」還是「賀蘭」,又為什麼要姓賀蘭並不感興趣,「哦」了聲,從善如流地改口:「賀教練。」
賀蘭牧往自己麵條碗裡放了一大勺的辣椒醬,又問他:「還喊教練?你一共也沒去上過幾次課,以後還去麼?」
祝宗寧根本不想去,一邊吃牛肉一邊含混應付:「去……吧?但是最近太熱了,等涼快點。」
賀蘭牧就看出來了,這幫富二代壓根就是糟蹋錢玩,眼前這位小公主這還去上了回他的體驗課,當時跟他一塊來的那個姓趙的富二代,後來都沒露過面。
但他其實主要目的不是這個,圖窮匕首見,一邊給祝宗寧倒水一邊說: 「那還喊什麼教練,喊我名吧,或者我比你大,你喊我哥。」
祝宗寧直接無視了第二種選項,把吃完的空碗遞給賀蘭牧:「賀蘭牧,我還想吃一碗。」
第10章 喜歡的,正追著呢
吃完了,賀蘭牧去洗碗,祝宗寧回客廳沙發上坐著,一時間有點無所事事。
平常這個點,他大多數時間在和那幫兄弟鬼混,喝酒能喝一整晚,極少數時間被手頭的項目困住留在公司加加班,但現在他一時有點茫然。
打遊戲吧,住酒店那三天光打遊戲了,沒勁,看電影吧,賀蘭牧家連個影音室都沒得。
他掏出手機來,點亮屏幕又摁滅,直到手機屏幕上亮起來了來電顯示——秦韞。
祝宗寧臉色先惱,再慫,接起來十分老實:「餵?嫂子。」
他嫂子現在懷著孕,已經八個多月了,他是萬萬不敢氣著的,萬一動了胎氣,他哥是真的會對他動手的!
秦韞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講話帶著一種水鄉特有的輕軟,還笑著:「小寧,還不回家嗎?爸媽還有你哥都急壞了。」
但凡這電話換了他哥或者他爸媽中的任意一個,祝宗寧都會耀武揚威地說「我就不回去」,但現在他只敢說:「回去又要逼我結婚。」
秦韞剛聽說祝宗寧出櫃這事兒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但到底比祝家二老接受能力強太多,先安撫了愁眉不展的丈夫,又拖著八個月月份的身子親自去了一趟祝家老宅,把祝家二老給心疼個夠嗆,一邊罵祝宗寧被寵得無法無天了,一邊沒轍地答應大兒媳婦會跟小兒子好好談談。
她在電話里勸祝宗寧:「嫂子站在你這邊還不行嗎?你聽話,先回來,外面多苦啊。」
祝宗寧這個脾氣有點軟硬不吃,來硬的,他發火,來軟的,他又起勁,被他嫂子這樣軟聲一勸,他反倒是更犟了:「我挺好的。」
賀蘭牧洗完了碗,趿拉著拖鞋回客廳,正聽見祝宗寧沒什麼底氣地重複:「我不回去。」
客廳角落裡擺了個散打沙袋,這東西是賀蘭牧唯一一樣走哪搬哪的東西,他平時沒事兒會練幾下子,但今兒他都沒往那個方向走一下,徑直就坐到了沙發上,祝宗寧身邊,偷聽偷得正大光明。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祝宗寧忽然一臉委屈樣:「我什麼時候氣我嫂子了,誰讓你要我嫂子給我打電話啊,你們一家三口欺負我一個是吧!」
祝宗安在電話里哭笑不得,他家這個小混蛋從小就沒吃過苦,進進出出有司機接送,有生活助理照顧,回家還有保姆伺候,現在一個人在外頭好幾天,他擔心才追著打電話,結果自己和自己助理手機號都被拉黑了,他沒轍了才讓自己老婆打給他,結果這個小混蛋反咬一口,連沒出生的孩子他都算到欺負他的那一撥去了。
但他也沒多大辦法,只能苦笑一聲:「你差不多行了啊,不願意回就再玩兩天,錢夠花嗎?」
祝宗寧給自己弄了個苦情人設,壓根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又怕身邊的賀蘭牧聽見他哥電話里的話他人設穿幫,胡亂「嗯」了聲,把電話掛了。
賀蘭牧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沒聽出來個所以然——「嗯」是什麼意思?小公主這是要回家還是不回家啊?
他裝著無所謂,問祝宗寧:「家裡人?」
祝宗寧不知道他聽沒聽見什麼,也很警惕:「我哥。」
賀蘭牧其實大概猜出來了對面是誰,也感覺到了祝宗寧和家裡其實沒有鬧得太僵,否則兩邊打電話不應該這么小打小鬧,不太確定地問:「說通了麼?」
「沒有。」祝宗寧薅過沙發上一個抱枕,這會兒也不嫌棄布藝沙發的布料了,把下巴墊在上面,瓮聲瓮氣,「就是想把我騙回去,我才沒那麼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