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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之前聽說他是個不好惹的硬茬,心裡原本有點虛,但沒想到這貨竟然說認錯就認錯了,就覺得他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再加上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氣焰一下就上來了,伸手指著掉在地上的那根煙說:「你把這根煙撿起來,舔乾淨,哥哥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真他媽的,欠揍。
智衡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拳頭也跟著攥緊了,要不是看這幫孩子都是未成年,他早就開始揍他們了。
小可憐向來護主,感覺到了事情不對頭後,當即衝著黃毛兇狠大叫了起來。
黃毛掃了小可憐一眼,這條狗挺凶,他有點害怕,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任務和不完成任務的嚴重後果,咬緊了牙關,猛然抬起腳的朝著這條狗的肚子狠踹了過去,咒罵道:「去死吧畜生!」
剎那間,小可憐的叫聲戛然而止,就像只皮球一樣被踹飛了出去,隨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腹部如破風箱般艱難的起伏著,伴隨著微弱的呼吸,血泡不斷地從它的口鼻冒了出來。
智衡完全沒想到黃毛會對小可憐下手,而且是下死手,瞬間暴怒了,但是他根本顧不上和黃毛算帳,只在乎小可憐的生死。
無論如何,小可憐都不能有事,不僅因為他對小可憐有感情,更因為這條狗是顧文熙在最艱苦的日子裡的唯一陪伴。
當初是她救了奄奄一息的小可憐,但同時小可憐也救了她,是它頑強的生命力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它出事了,他怎麼跟她交代?
黃毛見智衡要去救那條狗,立即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同時給了自己同伴一個眼色。同伴見狀上前一步,又朝著本就氣息奄奄的小可憐身上狠狠地補了一腳。
小可憐這回徹底沒了生息,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狗娃娃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黃昏下的地面上。
智衡這回徹底失去了理智,怒火中燒之下,回身就是一記重拳。
黃毛被擊中了太陽穴,眼前猛然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剛才踹小可憐第二腳的那個男孩突然朝著智衡跪了下來,驚恐不已的看著他,連聲哀求:「哥我們錯了,你饒了我們吧。」
智衡渾身一僵,像是被電擊了一樣,驚愕的抬頭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四周圍站著不少拿著手機朝這邊拍攝的「路人」們,瞬間明白自己中計了。
強壓下了自己的心頭的怒火和悲痛,他快速的將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小可憐從地上抱了起來,瘋了一樣朝著距離小區大門最近的一家寵物醫院狂奔了過去。
……
晚飯已經做好了,智衡還沒回來。顧文熙看了看表,這一人一狗已經出門半個小時了,就算是去趟菜市場也該回來了。
正準備再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顧文熙還以為是智衡帶著小可憐回來了,趕忙去給他開門,但她沒想到的是,來人竟然是小唐。
看著顧文熙略帶驚訝的目光,小唐笑著問:「我來蹭飯,歡迎麼?」
看到小唐的情緒並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受到影響,顧文熙不由暗自舒了口氣。她印象中的小唐喜怒不定,敏感的情緒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瓶,必須要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現在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確實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敏感脆弱了。
「當然歡迎。」她像是對待一位老朋友一樣親切的說道,「隨時歡迎。」
季小唐走進了屋子裡,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鞋架前放著的那雙黑色的男士拖鞋,神色又沉了下來。
顧文熙見狀立即說道:「不用換鞋了,直接進來就行。」
「恩。」小唐淡淡的回了一聲,走進了客廳。令人討厭的一人一狗都不在,只有她,他喜歡這種感覺,心情立即好了起來,像是個開心的孩子一樣地對她說,「我給你帶了份禮物。」
顧文熙這才看到他手裡還拿著一個畫框,雖然是背面朝外,但她已經能猜出來這份禮物是什麼了:「我覺得,我可能要發財了。」
季小唐勾起了唇角,將畫框轉了過來,正面朝向顧文熙。
正如顧文熙所料,確實是那副被印在宣傳單上的素描畫——她的背影,21歲時的背影。
畫中的她面朝夕陽,背朝畫師,身側是田園和花叢,頭頂是雲霞和飛鳥。
她還記得,當時是夏末,那天初臨黃昏,天上的雲霞斑斕,空中微風和煦。小唐坐在露台上畫畫,她在秦眉別墅前的花園中澆花,等她澆完花回家的時候,小唐已經把這幅畫畫好了。「我說過,這是我畫過的最好的一幅畫,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季小唐緩緩將這幅畫遞到了她的面前,輕聲說道,「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
她伸手接過了這幅畫:「什麼名字?」
他輕啟薄唇,溫聲道:「熙光。」
這幅畫,是他十八歲那年開人生中第一場畫展的時候唯一沒賣出去的一幅畫,不是因為無人問津,而是因為他不賣。
或者說,這是他唯一一副一直參展,卻永遠也不賣的畫。
他記不清自己已經開了多少場畫展,但是他每次開畫展的時候必須要把這幅畫擺在最引人矚目的一個展位上。
這麼多年以來,想要買這幅畫的人數不勝數,但無論對方出多高的價,他的回答只有兩個字:不賣。
直到現在,這幅畫已經被業界定為了傳奇之作,甚至還被賦予了特殊的地位,就好像誰能買到它,就能獲得莫大的殊榮一樣,價格更是飆到了令人咂舌的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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