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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早就黑了,她也沒開燈,更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心裡亂成了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亂。
以前智衡在的時候,整天逼著她戒菸,她嫌煩,又不敢隨隨便便惹這條奶凶奶凶的狗,於是只好把煙戒了。但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的菸癮又犯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遛狗,就是靠在陽台的窗台上吸菸,糾結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然後一糾結就是一天,也沒糾結出個去路,第二天睡醒後再繼續糾結。三天吸了一條煙,她都快成一桿老煙槍了,而且她這輩子都沒這麼優柔寡斷過,太窩囊了。
這幾天,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從來就沒有遇見過智衡就好了,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糾結了。
她被這條奶狗給絆住了。
不知不覺間,一支煙又到了盡頭,嘆了口氣,她無奈的在菸灰缸里摁滅了菸頭。也不知道現在什麼世道,連煙都這麼不耐抽,她總覺得自己還沒抽幾口呢。
剛點上一支新的,一直窩在狗窩裡的小可憐突然豎起了耳朵,緊接著「嗖」的一下從狗窩裡站了起來,顛顛的跑到了她的腳邊,激動地衝著她「汪汪」叫了兩聲。
顧文熙還沒弄明白小可憐到底怎麼了,它又「嗖」的一下跑走了,脖子上掛著的小銅鈴「叮叮噹噹」的亂響。只見它一口氣跑到了客廳的房門後,開始興奮地扒門。
有人要來?
顧文熙剛意識到這一點,門後就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掏鑰匙和插鑰匙的聲音,伴隨著「咔嚓」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了,那人進屋後直接摁下了牆邊的開關。
顧文熙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白熾燈亮起來的那一刻,她還感覺有點刺眼,但跟智衡的突然出現比起來,這都是細微末節的小事。
「你怎麼回來了?」她驚訝地甚至都忘了自己手裡還夾著煙。
「你不去看我我還不能回家看你?」其實智衡是偷著從醫院跑出來的。小可憐見到他後特別激動,一直在不停地扒著他的腿求抱抱。智衡本想去抱它,但是槍傷限制了他的行動,只好遺憾的對它說道,「不行,爸爸這兩天掛彩了,過兩天再抱你吧。」
小可憐能聽懂人話,也挺懂事,不再扒智衡的腿了,但還是不停地在他腳邊蹦來蹦去,高興地不行不行。
「真乖!」智衡笑著誇了它一句,然後抬眸看向了顧文熙,眉頭瞬間就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怎麼又抽上了?」
怎麼還搞突擊檢查?簡直是防不勝防!
顧文熙著急忙慌的把手裡的那根煙給摁滅了,結結巴巴的找藉口:「我、我、我沒抽,我就是、就是隨便嘗嘗。」
智衡走到了陽台,看到窗框上擺著的那個菸灰缸里塞滿了菸頭,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嘗的量不少啊。」
顧文熙就當沒聽見這句話:「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智衡也沒那麼好糊弄:「我聞見你的煙味了!」
顧文熙:「那你鼻子還挺靈,趕得上小可憐了。」
智衡算是對她無奈了,嘆了口氣,問:「為什麼不去醫院看我?」
顧文熙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他說實話,就隨口回了一句:「躲家裡吸菸呢,沒想到還是被你抓包了。」
智衡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質問:「你不是想走吧顧文熙?」就是因為害怕她會不辭而別,所以他今晚才會偷著從醫院跑出來找她。
顧文熙沒有說話,甚至不敢看智衡的眼睛,突然就開始煩躁了起來,再次將剛才沒抽完的那隻煙叼到了嘴裡,抬手擦燃了打火機。就在她要點菸的時候,智衡直接就把她嘴裡叼著的那根煙抽走了,壓著火氣說道:「別他媽跟我玩高冷,說話!」
顧文熙攥著打火機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他實情:「那天……我見到小唐了。」
「小唐」兩個字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頭,智衡原本強硬的底氣瞬間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慌亂和惶恐,他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顧文熙道:「我去醫院看你的那天早上,他在西輔大學開畫展。我沒想到會再見到他。」
智衡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你為什麼要走?因為他麼?」
顧文熙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他。」
「那是因為什麼?」智衡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這麼怯弱,他憑什麼要怕季小唐啊?現在顧文熙就站在他面前,人就是他的,他為什麼要怕?於是他立即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會讓你走,你這輩子都別想走!」
顧文熙看著他,沉著冷靜地對他說道:「那天我不光見到了小唐,還見到了韓爽,這個女人來路不明,她找人把你查了個底朝天,就連你爸是刑偵處處長她都查出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如果她是警方的人那還好說,如果她是秦眉的人,你怎麼辦?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風險太大了,你跟我在一起會很危險,甚至會要了你的命。」
智衡言簡意賅:「我不怕。」
顧文熙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今年才21歲,有時候可能連你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是喜歡還是衝動,你喜歡我可能只是因為那條睡衣,也可能是因為以前從來沒見過像我一樣的女人,還有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喜歡的只是一時的新鮮感,你不能因為這一時的新鮮感而賭上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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