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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星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然後,就和這女人扭打在了一起,邊打邊對罵。
十分鐘後,兩輛警車停在了幸福門小區27號樓門口,四位參與打架鬥毆的當事人,一起被帶上了警車,拉去了派出所,關進了臨時留置室里。
凌晨十二點的臨時留置室內不是一般的熱鬧,吸毒的、賭博的、打架鬥毆的齊聚一堂。
沈念星和周凡渡以及101室的那對夫妻被關進去後,依舊是彼此看不順眼。雖然打是不敢再打了,也打不著了,成雙成對地被分開關在了兩個隔間裡,但還是在隔著欄杆對罵。值班警察訓了他們四個好幾遍都沒什麼效果沒。最后里面圍著一圈的吸毒的和賭博的看不下去了,開始輪番上陣給他們四個勸架,嘰嘰喳喳地勸得值班警察的腦袋都是大的,還挺滑稽:吸毒的和賭博的,都自身難保了,還給人家勸架……
突然間,留置室的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警察。值班的年輕小警察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去迎接那位男警察。
男警察走到了小警察的面前,悄聲說了句:「賀隊馬上就到,來這兒提個人,你準備一下。」
「賀隊」不僅是東輔市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還是整個東輔市的警界傳奇。小警察的眼睛當即就亮了,忙不迭地點頭:「好!我知道了!李所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咱們所丟人!」
李所:「你知道提誰麼?」
小警察搖頭:「不知道。」
李所:「不知道你激動什麼?」
小警察依舊很激動:「那可是賀隊呀,我們上學的時候教學案例都是他,特種兵出身,孤身去臥底,後來轉行當刑警,又屢破奇案,誰見了不激動?」
李所笑了一下:「也是。」
小警察又問:「賀隊來提誰?」
李所:「我也不知道。聽說他剛從A市回來,下了高鐵就往咱們這裡趕了,我也是剛接到通知。」
「哦。」
李所離開後,小警察看了一眼後面的留置室,清了清嗓子,厲聲喝道:「都別吵了,犯了事兒不知道反思,來到派出所裡面還吵架,像什麼話?」
他身上那身警服到底是有些威嚴的,一嗓子過後,亂鬨鬨的留置室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沈念星也不再和那個不講道理的潑婦吵架了,沉著臉靠在了欄杆旁邊的牆壁上,抱著胳膊生悶氣——手機也被沒收了,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當初我們倆就不應該擔心你被打死,更不應該上樓勸架!
她的右臉上還掛著被那個女人撓出來的三條血道子。
周凡渡心疼地問了句:「臉疼不疼?」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沈念星突然就委屈了起來:「怎麼不疼呀?我還擔心留疤呢!」
「不可能!」周凡渡斬釘截鐵地說,「傷口不深,過幾天就好了。」
沈念星依舊氣呼呼的,嘟著嘴,憤然不平地說:「這個女人真是好歹毒的心,竟然抓我的臉!」
周凡渡想笑又不敢笑:「你那麼厲害,還能讓她得手?」
沈念星沒好氣:「我總不能和她玩真的吧?那我一拳就把她打死了!」又瞪著周凡渡說,「你不也是麼?嘴角都被打裂了!」
周凡渡也是不敢放開了手腳和那個男的打,不然這就不是治安案件了,而是刑事案件。但謙讓的後果就是他接連挨了那個男人好幾拳,左側嘴角都被打爛了。
沈念星看了看周凡渡掛彩的嘴角,越發惱怒,狠狠地將右拳砸在了左掌心裡,咬牙切齒:「我一定要讓他們賠錢!不賠錢我絕不和解!」
「哎呦,你想讓我們賠錢呢?」被關在對面的101的女主人的嗓門徒然拔高,氣急敗壞:「我還要讓你們賠錢呢!」
沈念星的脾氣瞬間又上來了,怒火衝天地瞪著101的女主人,剛要開口,卻突然被喝止住了——
「吵什麼吵?」留置室的門再度被推開了,李所再次走了進來,板著臉孔瞪著她們倆,「關一晚上不夠是吧?」
沈念星憋憋屈屈地閉上了嘴,一臉不甘和憤懣,然而,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跟在李所身後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刑警執勤服的中年男人。他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脊背依舊筆挺。他那被烈日曬黑的臉上布滿了道道歲月鐫刻出來的皺紋,但五官依舊是端正且立體的,不難看出年輕時的英俊與帥氣。
與同齡人相比,他的頭髮白的著實有點快,才五十三歲,鬢角就全白了,頭頂的短髮則早就變成了灰色,染也染不過來。
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使得他的眉宇之間充斥著疲憊,卻不失威嚴,眼神如蒼鷹一般鋒利精矍,不怒自威。
留置室內的散漫氛圍瞬間就變得凝固了。
然而在與沈念星對視的那一刻,男人的腳步卻猛然一頓,神色中划過了難掩的意外和驚訝。
沈念星咬住了下唇,紅著臉,氣惱地把腦袋別到了一邊去——在派出所裡面見到賀予城,真是丟死人了!
因為有緊要的公務在身,賀予城很快便將心中的驚訝與意外壓了下去,也不再看沈念星,低聲和值班的小警察交代了幾句話。
小警察接到命令後立即走到了最里側的那間留置隔間前,打開藍色的欄杆門後,和另外一名刑警一同將被關押在其中的一名因賭博被逮捕的男性嫌疑犯帶了出來,按照賀予城的要求將其帶去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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