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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輸液室後,沈念星就抱著胳膊坐回了床邊的凳子上,臉色特別的不好看,又沉又悶,像是誰欠了她五百塊錢似的。然而她的耳根卻一直發紅,暗自和周凡渡較勁兒:王八蛋,我才不會為了你吃醋呢,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周凡渡走到了病床邊,卻沒有立即上床,而是對沈念星說了句:「你躺上去休息一會兒吧。」
沈念星抬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最好是真的頭暈,不然我就打爆你的腦袋。」
「……」
周凡渡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演戲,行動艱難地抬起了手臂,無力地把手中的輸液袋掛在了床邊的鐵桿上。躺回了病床上之後,又虛弱地咳了兩聲。
沈念星抱著胳膊盯著他,冷笑:「除了咳嗽就沒有其他明顯的症狀了是吧?」
周凡渡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嗓子疼,還特別癢,像是裡面長了一根羽毛。」
沈念星:「……」這是什麼形容?
周凡渡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弱弱地說:「生病真的好難受,渾身無力,內心還特別脆弱。」
男人三分病,演到要你命。
沈念星忍無可忍:「行了,你適可而止吧!」
周凡渡:「那你還走麼?」說完,又咳了兩聲,但這回絕對不是演的,是喉嚨裡面真的難受。
沈念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走了,我就坐在這裡,靜靜地欣賞你的行為藝術表演。」又陰陽怪氣地喊了聲,「周影帝。」
一聽她說「不走了」,周凡渡終於舒了口氣,但也能感受到她還在生氣,想了想,說:「這麼躺著也挺無聊的,咱倆玩個遊戲吧?」
沈念星沒好氣:「又不難受了?不脆弱了?都有精力玩遊戲了?」
周凡渡:「你就說你想不想玩吧?」
沈念星想繃一繃自己玩遊戲的欲望,卻沒繃住:「想……」
周凡渡:「石頭剪刀布,輸的人說真心話。」
沈念星蹙眉,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挑刺兒的機會:「為什麼沒有大冒險呢?你是不是玩不起?」
周凡渡都被逗笑了:「我讓你自己在醫院裡面溜一圈你敢麼?」
沈念星:「……」
周凡渡:「還大冒險麼?」
沈念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就真心話吧,真心話挺好的,大冒險沒必要呀,你還生著病呢,不能大冒險。」
周凡渡:「……」你現在倒是學會體諒人了。
沈念星清了清嗓子,然後,舉起了右手:「來吧。誰輸了誰就回答問題。」
周凡渡也抬起了右手:「行。」
沈念星:「石頭、剪刀、布!」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兩人同時出招,周凡渡出了「布」,沈念星出了「剪刀」。
沈念星超級激動:「我贏了,你要回答問題!」
周凡渡倒也坦蕩:「行,你問。」
沈念星原本想直接問他有關許願的問題,然而就在她張開嘴巴的那一刻,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自己第一個問題就和許願有關,那也太沒面子了,顯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在乎他和許願之間的關係一樣。
她才不在乎呢。
一點都不在乎!
哼!
於是,她迅速把問題改成了:「你當初為什麼要打謝斯言?人家招你惹你了?」
這個問題也困擾了她很多年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周凡渡真是沒想到她的第一個問題竟然和謝斯言有關,還是用一種審問他的語氣問出來的,顯然是在替謝斯言興師問罪,打抱不平。
謝斯言就那麼好?
剎那間,周凡渡心裏面的那股邪火又竄出來了,死不低頭,死不服軟,語氣冷硬地回了句:「沒有原因,老子就是看他不順眼,想打他。」又哂笑一聲,「他真是個弱雞,隨便嚇唬兩下就對著我抱頭求饒了,嘖,你看男人的眼光真是不行。」
沈念星總覺得他沒說實話,但他這幅態度也著實是令她心頭冒火,眼眶都被燒紅了:「你就是個混蛋!」
周凡渡滿不在乎:「我就是個混蛋。」
沈念星咬緊了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眼眶中的熱潮逼了回去,然後,再度抬起了右手:「你回答的很好,再來。」
顯然,她那股死不服輸的倔強勁兒也上來了。
周凡渡抬手,兩人又來了一局。
這局又是沈念星贏了,她再度發問,咄咄逼人:「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單獨和許願一起留在教室?還騙我說班主任有事找你!」
爭強好勝的心勁兒上來後,她的心頭再也沒有了什麼顧忌——她就是要和周凡渡爭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周凡渡早有預料她會問這個問題,立即解釋道:「我沒有騙你。那個時候咱們四市聯考,我一直在辦公室替班主任列印咱們班的准考證,回到教室後才遇到了許願。」
沈念星立即追問:「然後呢?」
周凡渡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她說她媽死了。」
沈念星早前曾聽周凡渡他妹周悅安說過,許願她媽是個癱瘓病人。在他們兄妹倆去給她送東西的時候,她媽還沒死,後才來沒的。
但她並不接受這個回答。
「就因為她媽死了,所以你就心疼她了,然後在教室裡面摟摟抱抱?」沈念星越說越氣,眼眶又被氣紅了,眼淚直打轉,「她媽死了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媽還死了呢!我媽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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