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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和語氣中還帶著調侃和戲謔,仿若是在挑釁她,在高高在上地踐踏她和謝斯言。
那一刻她真是憤怒到了極點,也失望到了極點。
她恨他是個混蛋。
也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們的之間的關係徹底跌入了谷底,互不理睬地僵持了整整三年。
但是這三年以來,她不是沒有尋找過他打謝斯言的原因。因為她很了解周凡渡,不相信他真的會無緣無故地去打謝斯言。然而謝斯言卻對她拒之千里,冷如冰霜,她只能去問周凡渡,周凡渡卻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實話,一次都沒有。
他們兩個皆是守口如瓶,只把她自己蒙在了鼓裡。
今天是她距離真相最近的一次。
那條小吃街距離辛福門小區不算遠,騎電動車十幾分鐘就能到。
沈念星才剛把電動車停到小吃街的街口,放在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翻出來一看,是周凡渡給她打的電話。
她出門出的著急,也忘了跟周凡渡說了,於是立即接通了電話,主動報備了一句:「我在外面呢。」
周凡渡追問了一句:「你去哪了?」
沈念星壓根兒不敢說實話,甚至都不敢提一個「謝」字,畢竟今天是敏感日子,她可不想給自己找事,只好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思甜要去買鞋,喊著我去給她當參謀了。」
「哦。」周凡渡也沒懷疑她,只是問了句,「晚上回來吃飯麼?」
沈念星乾脆利落地回答:「一定回。」
周凡渡:「好,等你回來。」
掛斷電話後,沈念星迅速走進了小吃街。
她已經有三年沒來了,這條小吃街如今的面貌和她記憶中的大相逕庭。
三年前的那條小吃街沒什麼規劃,店鋪和攤位都是亂糟糟的,直接露天而擺,桌子板凳橫七豎八,綠色的大垃圾桶隨處可見,雜亂又無序。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所有的店鋪都統一了門面裝修,門前的空地也規划起來了,桌椅板凳擺放的井井有條,街邊還加上了一些城市元素的擺件和點綴,弄成了網紅打卡一條街,看起來著實幹淨洋氣了不少。
曾經的那家賣串串的小店也變成了現代化氣息濃郁的咖啡館。
沈念星推門而入,一股冷氣撲面,將她身上囤積著的暑氣吹散了不少。
謝斯言已經到了,坐在靠窗邊的那張台位上。
沈念星直接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面。
謝斯言朝著她和煦一笑:「有什麼想喝的麼?隨便點,我請客。」
沈念星卻說了句:「我請你吧,上次吃飯就是你請的客。」
她對他的態度很客氣,客氣的很明顯,明顯到生疏,不想占他一絲一毫的好處。
涇渭分明大概就是如此。
謝斯言輕嘆口氣,沒再推讓:「好。」
沈念星去了吧檯,點了兩杯咖啡,兩塊蛋糕,回來後,剛一落座,就開門見山地問了句:「他當初為什麼要對你動手?」
謝斯言沒想到她會如此的直接,怔了一下之後,才一字一句地回答:「他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手。」
沈念星渾身一僵,震驚又錯愕,像是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直接把她扇蒙了。
呆滯了許後,沈念星才開口,茫然又無措地看著謝斯言:「你是說、我一直、一直在誤會他?誤會了他那麼多年?」
她的嗓音還在止不住的發顫,彰顯著她的心慌意亂。
謝斯言再也沒有了那份與她對視的勇氣,歉然地垂下了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再度開口:「抱歉,是我太懦弱了,一直不敢向你坦白真相。」
沈念星急切不已地追問:「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打了你?你衣服上的那些髒水又是誰潑的?」
「是我不認識的人,一群小混混。」謝斯言一邊回憶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邊講述著,「那天,我剛從衛生間走出來,就遇到了一個小混混,上來就給了我一拳,緊接著就有第二個小混混衝到了我面前,把公廁門口的那桶髒水潑到了我身上,然後那群人就開始圍著我起鬨,尖叫,嘲笑我辱罵我。說真的,當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因為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更沒接觸過這種人,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擊,本來想直接走人,但是他們不允許我離開,我問他們為什麼,他們說是為了堵你。」
沈念星又是一僵:「堵我?為什麼要堵我?」
謝斯言:「他們說他們是你們學校隔壁職高的學生,那些小混混喊為首的那個男生水哥。就是那個水哥跟我說的,你和他結過梁子,打斷了他小弟的一條胳膊。」
沈念星原本已經對高中隔壁的職高沒什麼印象了,但是一聽到「水哥」這名字,她終於有了點記憶——
隔壁職高的那幫混子,整天不學無術,全都是一群地痞流氓。以「水哥」為首的那批人,要錢沒錢,要家世沒家世沒要學歷沒學歷,要本事沒本事,卻偏又要彰顯存在感,但是比他們強大的人他們不敢得罪,只能去欺負、霸凌認真念書的學生們。
一中距離天堂太遠,距離職高太近,於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們就成了那幫混混們首當其中的霸凌目標。
沈念星仔細回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她和水哥之間的梁子應該是在高三上學期結下來的——一個深冬的晚上,她又逃學了,剛從學校後牆翻出來,就遇到了水哥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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