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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時候我爸媽第一次做生意賠本了,家裡窮的要死,他們倆忙著掙錢還債,也沒空管我。」周凡渡也不避諱家貧的過往,很坦然地就說了出來,「我七歲之前一直在老家,普通話都不會說,我姥自己一個人帶我,後來家裡條件好起來了我爸媽才把我接走。」
沈念星猛然偏了一下題:「怎麼沒把你姥一起接走呀?」
周凡渡也挺無奈:「她不願意來東輔,嫌城裡面太吵了,我們只要一提帶她走,她就翻臉,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哦……」沈念星瞭然,輕嘆口氣,「其實也能理解,老人家一輩子都住在安安靜靜的村莊裡,所有的回憶和習慣全都在這裡,老了老了卻要讓她離開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地方,她肯定會不情願。」
周凡渡也嘆了口氣:「確實是這樣,她捨不得離開自己的老家,想一直守在那裡。去世前還不停交代我媽不准把她葬在東輔。」
他的話音剛落,服務員就來送單了——兩杯拿鐵咖啡。沈念星趁機把自己剛買彩虹蛋糕給拿了出來,想和周凡渡一起邊吃邊喝邊聊天,感覺還有點小愜意。
他們倆好長時間都沒有像現在一樣閒適輕鬆地坐在一起慢慢聊天了。
現在又剛好是夏天,熾熱的,卻又最燦爛的季節。
上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如此陽光明媚的日子,還是在高中,午休的時候。教室裡面的藍色窗簾拉上了,白色的空調開著,其他同學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午休,只有他們倆,面對面地趴在桌子上竊竊私語。
周凡渡看著沈念星忙忙碌碌擺蛋糕的樣子,不禁笑了一下:「你是來喝咖啡的還是想找個地方吃蛋糕?」
沈念星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只在心裏面碎碎念:臭直男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氛圍感!
擺好蛋糕之後,沈念星才又問了周凡渡一句:「那你妹出生之後也是你姥姥帶大的麼?」
周凡渡:「不是,我妹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跟著我爸媽。我姥也沒有那個精力同時帶兩個孩子,尤其我妹還比我小那麼多,她實在是照顧不了。」
周悅安比周凡渡小了整整四歲。
沈念星想了想,又問:「也就是說你妹不是在老家出生的?」
周凡渡:「在東輔。她出生後一個多月我爸媽才抱著她回老家。」
馬上就要說到重點了,沈念星迫不及待地追問:「你還有印象麼?對那個時候的事情?」
周凡渡認真回想了一下,實話實說:「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了,我現在知道的這些事也都是後來聽我爸媽說的。」
「哦……」沈念星抿了抿唇,又試探著問了句,「你就安安這一個妹妹啊,你爸媽也沒想過再給你生一個妹妹?」
周凡渡哭笑不得:「一個周悅安還不夠?」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沈念星也不知道這個話題還挺應不應該繼續了。
周凡渡卻奇怪地問了她一句:「你怎麼突然關心起來我小時候的事兒了?」
沈念星無言以對了。因為她現在已經確定了周凡渡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夭折的妹妹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那個阿姨說的話告訴他——無論換做是誰,猛然得知自己可能還有過另外一個弟弟或妹妹的話,都會感到懷疑人生吧?
但如果剛才那個阿姨說的話是假的呢?是胡謅的騙人的呢?不過,她好像也沒理由騙她,因為她說完話就走了,沒有任何可疑性。
沈念星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把話爛在肚子裡,畢竟,這是人家家裡的事,周凡渡他爸媽都沒跟他說這件事,哪裡輪得著她來說?而且,他媽爸或許也是因為想要忘記傷心的回憶才不告訴周凡渡呢?她要是和周凡渡說了,周凡渡肯定要去問他爸媽,這不是撕他爸媽的舊傷疤麼?
算了,不說了。
就當不知道。
「我就是想問問那隻兔子的事。」沈念星迅速找了個藉口,把自己原本的目的掩蓋了過去,「你總說那隻兔子是你從小養到大的,但是你小時候都不在東輔。」
周凡渡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回答:「那隻兔子是我從老家一路抱到東輔的。」
沈念星哼了一聲:「就那麼巧,和我的兔子長得一模一樣?」
周凡渡無奈:「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反正你後來養的那隻兔子,絕對我的,燒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沈念星堅決不接受這個說法:「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我還說是我的呢!」
周凡渡也沒和她爭論,而問了一句:「你又是請我喝咖啡,又是買蛋糕,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跟我計較兔子的事兒?」
沈念星沒好氣:「我閒出屁了我跟你計較兔子的事兒?它都死了多少年了?」
周凡渡的眉頭突然挑了一下:「那你為什麼請我喝咖啡?」
沈念星感覺到了他就是在明知故問,恨恨地咬了咬牙,回了句:「我就是閒出屁了!」
周凡渡懶洋洋地往座椅後背上一靠,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中儘是盎然笑意:「想找哥約會你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真是欠啊。
沈念星的臉皮在發燙,惱羞成怒,直接抓起了桌面上的餐巾紙朝他丟了過去:「滾一邊去!」
紙團砸中了周凡渡的心口,掉落的時候,周凡渡抬手接住了,又放回了桌子上:「角色扮演而已,沒必要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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