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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謀,卻光明正大,磊磊落落,相比之前他派人去算計她親衛的事就顯得是小人行徑了。
女王將瓷器課的邀請函給了他,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接受了,但他自己卻並不知道自己是否一定會去。
實際上,當他收下那封邀請函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無論在那個方面。
這場無形的決鬥,他輸的很徹底。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君王。
早已過了無知少年時期的他,甚至也會忍不住想,奧克蘭在她的帶領下是不是真的可以更好?
是不是,這個國家真的會在她手中創造一個奇蹟?
埃菲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女王的手。
女王將那沉甸甸的印章給了埃菲,她說:「願祖神保佑你,一切順利。」
「元帥大人,請在戰場上為帝國再創佳績!」
她平靜地凝視著他,有一瞬間,埃菲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了信任和肯定。
在一個比他年輕如此多的小女孩眼中看到這樣的信任,他卻並不覺得被冒犯了。
他面對著如此美麗的她,此刻內心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有的只是一些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尊敬。
奧克蘭國王的權力其實十分有限,勳爵分封制度讓幾乎每個貴族都是各自封地的小國王,奧克蘭國王對分封的領地的控制權少得可憐,如果真的能夠將各領地的權力集中在中央,君主手中的權力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或許,那個時候會是一個全新的奧克蘭王國。
那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換做是他,他能夠做到嗎?
埃菲忍不住去想,實際上他不知道,他或許也不能比她做地更好了。
這樣開天闢地的計謀卻是出自一個女人。埃菲不得不去正視起這位美麗年輕的女性。
他不知道這一計謀究竟能否實現。
最起碼,在實現這一輝煌的途中,他不會成為奧克蘭的絆腳石。
埃菲依舊沒有放棄對王位的追求,但是最起碼,在這個戰爭即將到來的時刻,他願意暫時放下一切。
他也是奧克蘭的一員,他比誰都想獲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我們從來只認同強者的任免,論武力您遠不及我,但我願意接受您的任免成為元帥,帶領士兵戰勝敵人,保衛奧克蘭!」
高大威猛的元帥用額頭觸碰女王指尖的畫面被在場的畫師描摹了下來,這幅畫卷後來被人起名為《臣服》,畫面中的女王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看著面前低頭的元帥,她穿著美麗的長裙,元帥身上穿著堅硬的鎧甲,柔與剛,權柄與力量,這幅畫最終流傳千古,看到它的人都會忍不住對著畫面駐足沉思。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送走軍隊後,赫里終於得以稍作休息了。
她這才忽而反應過來,自己好似很久沒有看到伊萊斯了。
「伊萊斯的傷還沒好嗎?」赫里問身旁的侍從。
侍從說:「伊萊斯大人請假了。」
「請假了?怎麼沒人告訴我。」
「伊萊斯大人讓我們不要用這些小事去打擾您。」
赫里有些無奈,這段時間她確實有些太忙了,伊萊斯在決鬥場上受了傷,於是赫里就讓他先回去修養一段時間,但無論如何修養,現在已經一個月了,卻也該回來了,而侍從卻告訴她伊萊斯幾天前請假了。
赫里有些擔心是不是伊萊斯的傷勢又復崩裂了,她當即換了身衣服就想去找伊萊斯。
到了伊萊斯的住處,住所伊萊斯的室友卻告訴赫里,伊萊斯這些天一直都沒有回來。
「他去哪兒了?」
那名侍衛有些不敢看赫里,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女王。
「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給我聽的嗎?」赫里頓時有些生氣。
那侍衛見女王怒容,頓時跪了下來,連忙說道:「……是阿薩神殿的主教大人帶走了伊萊斯。」
主教?
赫里皺了皺眉。
她只好又輾轉去了神殿。
神殿的教員似乎早就意料到她會過來:「主教大人在大廳等著您。」
「伊萊斯在哪裡?」赫里上來就直接朝主教問道。
好在主教並不怎麼在意赫里的無禮舉動。
他只是先請赫里在一張白色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說:「女王陛下,伊萊斯很好,請您放心。」
赫里卻好似並不怎麼相信這位主教說的話,相反看著他的眼神還有些冷意。
「伊萊斯是我侍衛長,現在我的宮殿需要他,請讓伊萊斯回來。」赫里說。
「女王陛下,並不是我阻止了伊萊斯回去,是伊萊斯自願的。」
赫里沉默了一下,她問:「伊萊斯什麼時候會回去?」
主教搖了搖頭:「這要看伊萊斯,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主教見赫里眉頭愈發蹙緊,他輕嘆了一口氣,繼而用他那特有的略帶蒼涼的音色說道:「女王陛下,您還是將伊萊斯辭掉吧。如今的他留在您身邊恐怕已經不能再保護您了。」
赫里看著他,問:「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主教大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伊萊斯身上有魔鬼的咬痕。」
赫里一愣,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魔鬼的咬痕,也就是魔鬼留下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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