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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到女王身邊比女王足足高了一個頭,他是那樣的高大威猛,儘管穿著彬彬有禮的燕尾服,頭髮也都梳得一絲不苟,但再紳士的服飾卻也無法掩飾他手臂下隆起的肌肉,還有他身上那股冷酷狠戾,女王站在他身邊簡直就像一個精巧的洋娃娃。
偏偏這個胳膊比他手腕還細的小娃娃,他確實有資格這樣說她,畢竟若按年歲他比她要大地多,埃菲公爵早已年過三十了,他一隻手就能輕鬆捏斷她的脖頸,如今卻偏偏要受她所制。
埃菲的領地正是奧克蘭與巴比利亞的接壤處,領地所處的位置讓他幾乎常年帶領軍隊駐守邊境,領地內也和尋常的領地不同,採用的是軍事化管理模式。比起他的爵位,更為人所知的似乎是他身上駐守邊疆赫赫有名的戰功。
從馬車下來之後,埃菲在她面前低下頭,和旁人一樣對她行禮。但,是狼卻怎麼也裝不成狗。
女王用纖細的手抬了抬,示意他不必多禮。
「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禮。」
埃菲抬眼,這才第一次看到自己伯父的這位小繼後,他早前就聽聞伯父因貪慕美色娶了一位落魄的貴族的女兒,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王后。
見到赫里的第一眼,他便忍不住眯了眯眼。
確實是個漂亮的小美人。
或者說,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合他眼緣的美人。
她黑色的捲髮柔順又亮麗,她的眼睛好似一對華麗的綠瑪瑙,她的嘴唇比花瓣更嬌艷,她的肌膚比細膩的白雪更加白皙透亮。
她有些年輕青澀的眉眼看人時總好似帶著些若有若無的嫵媚。
偏她是帝國的王后,對待下面的人通常都是矜持優雅,帶著淡淡疏離的。
兩種氣質雜糅到了一起,便叫人挪不開眼似的。
哪怕到了宴席上,埃菲一面飲酒卻也一面忍不住盯著她泛起些緋色的臉頰。
偏王后還不時朝他敬酒。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在宴會結束後,他終於沒忍住避開巡衛跟在了王后的身後。
王后正好在花園的噴泉旁,她命令那個一直跟在身邊的親衛去做些其他的事情了,此時整個花園就只有她一個人。
不,還有他。
夜色沉沉,埃菲出現在了赫里王后的面前。
「王后陛下。」
王后看到他臉上也有些驚訝。
「公爵大人,你現在應該在侍女為你準備的房間裡,喝著我專門命他們為你準備的花茶。」
埃菲卻沒忍住一把拉起了她柔弱纖細的手。
埃菲看著她飲酒後飽滿誘人好似紅果子一樣的唇,頓時覺得只是站在她面前,都需要經受難以想像的誘惑考驗了。
「您是如此美麗,我伯父能娶到您這樣的美人,可真是他的幸運。」
王后卻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頗為矜持地收回。
她看著面前圍著她打轉快要漲紅成紫色的愛心,不由輕輕挑眉。
英俊高大的將軍在她面前付下了身,但與初見不同,這一次,他是那麼地心甘情願。或許旁人都無法想像這位冷酷的將軍墜入愛河會是什麼樣子。
「公爵閣下,但對我來說這可不是件好事,要知道你的伯父娶了我還不到一個星期,就……」王后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埃菲上前幾步,在他高大身軀的映襯下,王后顯得愈發小巧玲瓏。
「我對此深表遺憾,但是如果伯父不能陪伴您,我想……我可以替伯父來照顧您。」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伸手幫她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
「看您這樣的美人流淚,我心都要碎了。」他頗為動情地說道。
赫里眼中含著淚水,身子半依著他,低聲訴苦地說道:「閣下不知道,這一年我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我從前只是個有些淘氣的貴族小姐,我只用擔心自己珠寶盒裡的首飾是否精美好看,宴會上的裙子是否出眾博人眼球,今天該編什麼樣的髮髻,配什麼樣的髮飾,哪家有錢的單身漢最英俊……我從來沒想過做管理國家這麼累的事情呀……」
「您如此的美麗,相信您並不需要任何裝飾,也一定是人群里最亮眼的一個。」埃菲說。
赫里含著淚,看著別提有多叫人憐惜了。
「哦,您真貼心。」
「真希望我的丈夫……」說著小王后又忍不住落淚了。
埃菲想到投靠自己一位大臣還提醒他要注意這位王后的,說她是個厲害的角色。
「那些大臣們欺負我是個年輕的女人,向來不聽我的話,我也不懂軍事,軍官士兵我根本指揮不動。這次我不過是一時任性,拒絕了巴比利亞的聯姻,因為……因為…那個外使對我不敬。」
看著王后面上的薄紅,埃菲是又憐惜又惱火,只恨自己當時不在場不能把那個欺負王后外使打一頓。
他已經全然被王后給迷住了,只覺得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個可愛的小美人,根本不是他的臣子說的那樣,是個什麼「厲害」的女王。
他或許平日裡確實是個戰無不勝的將軍,但是無論男女,一旦陷入愛情總是會容易頭腦不清。
看著小王后對自己撒嬌哭訴,有一瞬間,他也懷疑過,這位在一年裡將國家治理地井井有條的王后真的是現在看上去的這樣單純嗎?
但很快,他就被王后的淚水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