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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很久,阮余才發出聲音,喉嚨里像塞了把乾燥的沙子,「你不肯放過我,不就是因為我是雙性人嗎,只要我變成普通人,你就不會再對我感興趣了。」
顧子晉笑了,「誰跟你說你變成普通人我就會放過你?」
一股寒意爬上阮余的後背,令他寒毛直豎。
「對我來說,不過是少了個器官。」顧子晉的手探進被子裡,輕輕摩挲上阮余的大腿,「你還有後面能用,不是嗎?」
阮余倉皇后退的身體重重撞在床頭,後背發出「砰」一聲悶響,眼睛跟著失去了原來的顏色,變得黯淡無光。
此時此刻阮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以為變得像普通人一樣,顧子晉就會對他失去興趣。
在顧子晉眼裡,他就是個消遣的床伴,就像孩子不會因為心愛的玩具少了個零件就丟到一邊是一樣的道理。
看著阮余失魂落魄的模樣,顧子晉撂下一句毫無溫度的話,「所以阮余,別再動這麼蠢的念頭,這個孩子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想走了。」
阮余纖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自暴自棄地小聲說:「你本來就不打算放我走的,不是嗎?」
顧子晉漆黑的深眸忽地幽深下來,「你說什麼?」
阮余抬起濕紅的眼皮,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只剩下密密匝匝的血絲,「你說過等我生下孩子就會放我離開,你一直在騙我。」
顧子晉微微眯起眼睛,「誰跟你說我騙你?」
阮余痛苦地閉上眼睛,「顧少,別再撒謊了,我都聽見了。」
顧子晉忽然想起那天他跟陳秘書打電話時在浴室時看見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本來以為是他的錯覺,原來他沒看錯,阮余那時候就站在外面。
「你偷聽我打電話?」顧子晉語氣沉了下去,隨即意識到什麼,「所以你才想打掉孩子?」
阮余動了動蒼白無血的嘴唇,絕望地喃喃:「是你先騙我的.......」
如果不是偷聽到顧子晉打電話,阮余也不會下定決心這麼快打掉孩子。
本來他是打算等高考結束以後再這麼做的。
顧子晉莫名有些惱火,無處發泄的怒意牽連到陳秘書的頭上,如果不是他多嘴問了這麼一嘴,阮余又怎麼會察覺到他真正的想法。
顧子晉看著阮余臉上出現他從來沒見過的死灰,索性撕破偽裝,「阮余,實話告訴你,我的確沒打算放你離開。」
「你要知道,只要我不鬆口,你永遠走不掉。」
阮余陷入一種痛苦到極致麻木的狀態,身體像煮熟的蝦一樣蜷了起來,眼淚控制不住流了下來,「為什麼偏偏是我?我以後的人生怎麼辦?」
對顧子晉來說,養著阮余不過就像養著條狗,即便以後結婚生子也絲毫不影響這層關係。
顧子晉早已經做好養阮餘一輩子的打算。
只要阮余乖乖生下這個孩子,顧子晉會給他房和車,再給他選個當地最好的大學,讓他把大學讀完。
到那個時候他接管了公司,阮余自然也能到他的公司上班,這樣的終點是許多人一輩子都奢望的生活。
阮余應該滿足了。
「怪就怪你生了這樣一副身體,生來就是給人玩弄的命。」顧子晉毫不掩飾地敲打威脅,「所以把你那些不該有的想法都給我收回去,除非你以後不想離開這棟別墅。」
「別想著製造什麼意外讓孩子出事,沒了這個孩子,還會有下一個,如果你想自甘下賤只當個生育工具,我可以滿足你。」
撂下這句話後顧子晉就要離開了,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低低的啜泣聲。
從這天開始,阮余就被顧子晉變相地軟禁在別墅里,所有電子產品都被收走了,根本聯繫不上外界。
顧子晉還派了兩個保鏢守在房間門口,除了給他送一天三餐的保姆,阮余見不到任何的活人。
這天保姆上樓給阮余送早餐,放下早餐就要離開,被阮余喊住了,「鄧姨.......」
保姆回頭看向阮余,態度挺不耐煩,「有事嗎?」
阮余不知道從書包里拿出什麼東西,趁著四周沒人塞進了保姆手裡,哀求道:「鄧姨,你幫忙把我放出去好嗎?」
阮余知道保姆不喜歡自己,所以不敢奢望對方會好心幫他,如果有錢的話說不定能收買對方。
然而保姆看都沒看一眼,把那一沓錢扔回床上,冷冷地說:「阮先生,你還是安分點吧。」
阮余去醫院那天保姆不免也受了牽連,她在顧子晉面前連口氣都不敢喘,挨罵也只能垂眉順目應下,於是轉頭把氣都撒在阮余身上。
明明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做出那麼多不安分的事情來,這種人最讓人不齒。
保姆放下早餐就離開了房間,阮余看著被甩上的門,慢慢垂下了頭,眼角紅了一片,他扶著有些吃力的身體跪在床上,默默把散落的錢收起來,重新收進書包里。
顧子晉這一走就是三四天,阮余每天只能待在房間裡學習,為即將到來的高考做準備。
他沒有再去想手術的事情,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高考,只要能考上心儀的大學,他的人生就還有希望。
轉眼到了高考前一天,保鏢還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阮余有些著急,明天早上就要高考了,他必須提前做準備。
阮余剛踏出門口就被外面的保鏢攔住了,警告地說:「阮先生,請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