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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晉臉色異常難看,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
然而看著阮余臉上掩飾不住的防備和抗拒,顧子晉心口像被什麼都沉甸甸的東西壓著,片刻後,他轉身下床,去了浴室。
這還是顧子晉第一次沒有強迫阮余
阮余有些驚訝地看著顧子晉的背影,本來他還以為顧子晉會像以前一樣動手打自己,或者強迫他做那種事,可是他就這麼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子晉才從浴室里出來。
阮余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就閉上眼睛裝睡,腳步聲很快來到床邊,顧子晉似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才上了床。
緊接著一雙手從後面摟上阮余的腰。
顧子晉的觸碰讓阮余渾身直豎起來,沒等他掙扎,顧子晉沉聲說:「別動,我就抱抱你,什麼都不做。」
阮余身體抖得像風中的枯葉,從頭髮到腳尖都寫著恐懼。
顧子晉把臉埋在阮余的後脖頸,蹭了蹭那塊柔軟的皮膚,「阮余,別怕我,以後我不會勉強你。」
阮余不會再相信顧子晉的話,從一開始他就在騙自己,到後來又毀了他的人生,把他帶回這個他根本不想回來的地方。
顧子晉說不勉強他,其實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在逼他做不願意的決定。
察覺到阮余無時無刻的防備,顧子晉壓下嗓音在他耳邊說:「再信我一次。」
阮余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顧子晉說到做到什麼都沒做,阮余漸漸放鬆下來,大概是太累了,他很快沉沉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醒來,映入眼帘是奢華的天花板,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阮余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很快阮余意識到什麼,昨天晚上孩子好像太安靜了,幾個月的孩子是最難帶的,每天睡到半夜阮余都會被哭鬧聲吵醒,可是這次他一覺睡到了天亮。
阮余看向身邊,發現本來應該在他懷裡的孩子不見了。
阮余臉色一變,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環顧四周,都沒有看見孩子的身影。
阮余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下了床,他衝到門口,跟進來的顧子晉撞了個照面。
顧子晉一看阮余慌張的樣子就猜到了原因,解釋說:「昨天你睡得不安穩,我讓保姆把孩子抱到了嬰兒房。」
阮余懸著的心沒有絲毫放鬆,繞過顧子晉就要去找孩子。
顧子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孩子那邊有保姆照顧,你不用擔心。」
見阮余奮力要掙脫他,顧子晉眉眼沉了幾分,「生生也是我的孩子,你覺得我會對他做什麼?」
阮余充耳不聞,用力甩開顧子晉的手,匆忙地跑出了房間。
一來到走廊,阮余就聽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猛地一緊,連忙循著哭聲的位置跑去。
找到嬰兒房的時候,孩子似乎不習慣新環境,正在搖床里翻來覆去地大哭。
保姆站了起來,她是大半夜被叫起來的,覺沒睡多少,忍不住小聲抱怨:「這孩子可真難帶,哄了一晚上都哄不好。」
阮余顧不上保姆說了什麼,視線全在孩子身上,心臟抽抽地疼,連忙跑過去把孩子抱起來,緊緊摟在懷裡,「生生不怕,爸爸在這裡。」
阮余又是逗哄,又是餵奶,孩子才逐漸安靜下來,睫毛上掛著可憐的眼淚,躺在阮余懷裡一抽一抽地喝奶。
阮余心疼得不行,低下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生生不怕,爸爸以後不會跟你分開了。」
過了一會兒,顧子晉過來了,聽到腳步聲,阮余轉頭看著他,「以後我要自己帶孩子......」
顧子晉微微皺眉,「帶著孩子在身邊你不方便。」
「我要自己帶!」阮餘聲音陡然拔高,顫抖地說:「我已經跟你回來了,難道你連孩子都不留給我嗎?」
顧子晉拿鄧院長和孤兒院威脅他,他認命了,可是生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能讓顧子晉把孩子也搶走。
顧子晉盯著阮余,明顯在克制脾氣,很久才說:「我只是擔心你晚上睡不好,沒別的意思。」
阮余緊緊抱著孩子,不再去看顧子晉一眼。
孩子哭鬧了一晚上似乎累了,喝完奶玩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嘴裡還含著奶嘴不肯鬆開。
阮余把孩子抱回了房間,就坐在床邊看著孩子,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一點。
顧子晉在門口看著這一幕,一股戾氣從腳底直往頭頂躥,他拼命壓抑著某種衝動,捏著門把手的青筋隱隱浮現。
接下來的幾天,阮余待在別墅里,哪裡都沒有去,他每天就抱著孩子坐在落地窗邊曬太陽,一句話也沒有。
他就像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孩子,不跟任何人交談。
這天晚上,顧子晉帶回一份文件給阮余。
看著面前鼓鼓囊囊的文件,阮余抬起頭,迷茫地看著顧子晉。
顧子晉抬了抬下巴,「打開看看。」
阮余猶豫了一下,這才拿起文件袋,打開封口的細繩。
裡面是一疊當地各高中的招生宣傳。
顧子晉審視著阮余的表情,「我已經讓人把通緝令撤掉了,沒留下任何案底,以後你想上學,還是參加高考都不會受任何影響。」
阮余垂著眼睛,盯著手裡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