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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是一條簡訊:我進去,還是你出來?
阮余整個人就像墜入冰窖似的,掌心被冷意浸透了,手機險些從手裡滑落。
這麼多天來的僥倖隨著這條簡訊被打得粉碎。
他本來還以為顧子晉不會再找他了。
「阮余?」陶束伸手在阮余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阮余回過神後輕輕搖了搖頭,他在陶束看不見的地方給顧子晉回復簡訊,有些麻木和歉意地說:「剛剛有客人下了個大單,可能又要忙了,等我回去學校再給你繼續講題好嗎?」
陶束聽出阮余在下「逐客令」,眼裡難掩失落,臉上輕鬆地笑了笑,「好,那我不打擾你,就先回去了。」
陶束離開奶茶店後,阮余不敢再多停留一會兒,生怕顧子晉會找到店裡,讓同事照看一會兒前台,摘下圍裙往馬路對面走去。
那扇封閉的車窗隨著阮余的到來落下一條縫隙,露出顧子晉隱藏在昏暗車廂里的雙眼。
顧子晉看都沒看他,「上車。」
阮余低聲說:「顧少,我還在上班,不能聊太久。」
顧子晉仿佛沒聽進去,重複了一遍,「上車。」
阮余不想在外面惹怒顧子晉,打開車門上車,他緊繃得渾身僵硬,就像回到了包廂里那個晚上。
顧子晉斜睨了他一眼,「我這幾天沒找你,挺高興吧?」
阮余怯懦地說:「沒,沒有。」
顧子晉嗤了一聲,也不拆穿阮余卑劣的謊言,就剛才阮余跟那青年聊天時的笑容,阮余從來沒在他面前露過。
顧子晉的目光移到窗外,從奶茶店的招牌上掃過,「你在這裡打工?」
阮余點頭,他不知道顧子晉怎麼對他的行蹤這麼清楚,內心對這個男人的手段更多了一層恐懼。
顧子晉懶洋洋靠在座椅上:「我爸沒資助你生活費?」
阮余低聲說:「有。」
顧董當然不缺這點錢,只是阮余沒有要,集團資助他上學,他已經很感激了,不好意思再伸手要生活費。
顧子晉不知是譏諷還是誇讚,「你倒是有精力,每天上課,周末還來這裡打工。」
阮余咬著嘴唇,「反正周末閒著沒事。」
顧子晉深深笑了笑,「以後就有了。」
阮余聽出顧子晉的話外之意,臉色白了又白。
顧子晉沒在意阮余什麼反應,他慵懶地靠向座椅,眸子在大樹遮擋的陰影下顯得很沉,意味不明地說:「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阮余頓了頓,意識到顧子晉說的是陶束,說話語調很低,「我同學。」
顧子晉抬手摸了摸他光滑的後脖頸,「只是同學?」
不知道是不是阮余的錯覺,他似乎從顧子晉的語氣里捕捉到一絲不悅的情緒,輕輕點頭。
顧子晉眼眸深沉了幾分,冷笑著說:「關係挺好,還來上班的地方找你。」
阮余小聲解釋:「他來買飲料,正好有幾道不會的題讓我教他。」
顧子晉盯著阮余充滿小心翼翼的眼睛,片刻後,他收回視線,說:「脫衣服。」
阮余頓時露出有些驚恐的表情,他沒想到顧子晉要在車上做那種事。
顧子晉等了半天不見阮余有反應,側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耳朵聾了?」
阮餘聲音都在抖:「顧少,我還要上班。」
顧子晉笑了笑,眼裡卻沒有溫度,「怎麼,有時間給你朋友講題,沒時間陪我上床?」
阮余臉上白得已經毫無血色,先不說顧子晉每次都要做兩三個小時,馬路對面就是奶茶店,如果被同事看見他在車裡跟別的男人做見不得人的事,那他的工作也毀了。
「別人會看見的。」阮余拖著一點哆哆嗦嗦的尾音,明顯地哀求,「等晚上我下班了,好嗎?」
顧子晉目光冷下去,從後面一把扯住阮余的頭髮,「你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也配讓我等你?」
顧子晉毫不留情把阮余推倒在座椅上,他的腦袋磕在門上,雖然不重,但還是短暫地暈眩了幾秒。
「看來你今天是不想上班了。」
這一句話就把阮余釘在了原地,
他看著狹小昏暗的車廂,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都逃不過了,徹底認命地放棄了掙扎。
阮余躺在座椅上,儘量放軟身體好讓顧子晉快點發泄出來,然而更煎熬的是車外時不時經過的人影,隨便一片揚起的衣角都讓阮余顫抖得厲害。
阮余不知道其實顧子晉的車裝的都是單面玻璃,只有裡面才能看見外面的光景,他渾身上下寫滿了「提心弔膽」這個詞,過於緊繃的身體讓顧子晉提前半個小時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侵略。
饒是這樣,距離阮余離開崗位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掉在地墊上的手機已經響起第無數次,全都是同事打來的,阮余心臟重重跳了一下,狼狽地從座椅上爬起來穿褲子。
也許是前幾次的懲罰太過深刻,臨走前他還不忘詢問顧子晉,嗓子很啞:「顧少,我可以走了嗎?」
顧子晉沒有正面回答,「晚上幾點下班?」
阮余以為顧子晉晚上又想讓自己陪他,遲疑地說:「還不確定。」
顧子晉怎麼可能看不出阮余那點心思,心裡冷笑一聲,也許是這幾天堆積的欲望泄了個乾淨,他難得沒計較阮余那點小心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