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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經常胃疼,阮余就會去藥店給院長買胃疼的藥,可是他從來沒見過顧子晉給他的這種藥。
可能是牌子不一樣,所以才長得不同吧。
阮余沒想那麼多,他拿起桌上的水杯,配合著苦澀的藥吞進了肚子裡。
顧子晉在手機那頭聽見喝水的「咕咚」聲,語氣變得意味不明,「以後記得按時吃藥,到時候過來我檢查。」
阮余垂著眼睫應了句「知道了」。
顧子晉剛要掛電話,阮余床邊的帘子突然被掀開,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手機藏進了被子裡。
阮余看著出現在前面的趙斯,支吾道:「有,有什麼事嗎?」
趙斯瞥了眼阮余被子裡的手,好像看見阮余藏了什麼東西進去,聲音極淡,「宿管要來檢查了,提醒你把檯燈滅掉,別被抓住了。」
阮余不由得把手機藏得更深,「我知道了......謝謝。」
趙斯沒急著離開,沉吟片刻後說:「明天我有點事,能麻煩你幫我帶份早餐嗎?」
阮余在食堂打工,留份早餐還是很簡單的事情,「好。」
「麻煩你了。」趙斯唇邊勾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清冷笑意,「花了多少錢明天我轉給你。」
阮余輕聲說:「不用那麼客氣,只是順手的事。」
趙斯幫他的,比他幫趙斯的多多了。
等趙斯走了以後,阮余才敢從被子裡拿出手機,小心地貼在耳朵上,「顧少。」
電話那頭的顧子晉聲音有點冷,「跟誰說話?」
阮余低聲說:「是我舍友。」
「哪個舍友?」顧子晉語氣里透著冰冷的氣息,「關係好到擔心你被宿管抓?」
阮余輕聲解釋:「就是上次被我弄髒床單的那個舍友,他只是好心,如果被宿管抓到的話,整個宿舍要被罰的。」
顧子晉冷笑一聲,「那買早餐也是好心?」
阮余微微握緊手機,「他明天有事,所以才找我幫忙的。」
顧子晉意味不明地說:「你們宿舍這麼多人,偏偏讓你帶早餐?」
他聲線沒什麼起伏,偏偏能聽出一絲危險。
阮余頓了頓,最近趙斯跟他走得近,杜飛鵬和徐愷成不太高興,所以可能不願意幫忙吧。
但是這種話阮余沒辦法跟顧子晉說,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跟趙斯走得近,說不定又會像當初對陶束一樣對待趙斯。
阮余不想再因為自己害別人受傷了。
阮余心虛地撒了個謊,「他跟其它舍友關係不太好,所以才讓我帶早餐的。」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過了很久,顧子晉危險的聲音響起:「最好是這樣,阮余,記住你現在是躺在誰的床上,敢動別的心思就等著我收拾你。」
阮余當然不會自作聰明以為這段時間顧子晉對他臉色好了一點就是喜歡他了,垂下眼瞼輕聲細語:「我知道。」
顧子晉那邊掛了電話。
阮余心有餘悸地收起手機,他把藥瓶裝回書包里,關了檯燈睡覺。
周一到周五的早上都要做課間早操,阮余跟著人群來到操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班主任突然走了過來,對阮余說:「阮余,你今天不用做早操了。」
第四十五章 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
阮余愣了一下,「為什麼?」
班主任看阮余的眼神有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古怪:「你前段時間不是生病了嗎,先好好休息吧。」
阮余沒想到班主任這麼關心他,侷促地說:「老師,我已經沒事了。」
「你就別逞強了,聽我的,把身體養好才能好好學習。」班主任堅持地說:「這幾個星期你就別做早操了,先回教室休息吧。」
其它學生頓時七嘴八舌地抗議起來,「憑什麼啊老師,我也想休息。」
「就是,我們也不舒服。」
「等你們哪天也住了一個月的院再說。」
班主任一句話就把躁動壓了下去,但這樣更引得學生們不滿,紛紛用異樣的眼神去看阮余。
阮余沉甸甸地抬不起頭,只好在眾人的注視下先回教室。
過了半天,學生們都回來了,因為做早操的事情對阮余議論紛紛。
本來之前包|養的流言已經沒什麼人再提起了,可是發生剛才的事情,阮余又變成了班裡的焦點。
有些平時就對阮余成績好不滿的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聽說阮余那一個月沒來學校,是去住院了。」
「他看著也不像受過什麼重傷的樣子啊。」
「說不定是傷在不能見人的地方呢,不是都說他被有錢人包|養了嗎?」
「你也太損了。」
不懷好意的笑聲響了起來,阮余假裝沒聽見,頭埋得越來越低,握著原子筆的手因為太用力而泛白,繼續做卷子。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關於阮余的議論聲才結束,一個早上他都如芒在背,被人戳著脊梁骨議論的滋味太難受了。
好不容易挨過一個早上,阮余跟著人潮離開教室,去了食堂。
中午的食堂人滿為患,每個窗口都排起了長龍,一眼望去全是攢動的人頭。
阮余來到後廚,他帶上頭套和口罩,到窗口為學生打飯。
後廚里一陣忙碌,強烈的油煙和各種味道摻雜不清,加上面前就是幾大盤油得像水的葷菜,即便阮余戴著口罩都遮擋不住,四面八方地竄進了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