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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興宇好奇地湊了過來,「子晉,這是從哪弄來的學生?」
這人是顧子晉的好友,兩人認識了十多年,說話也多了些隨性肆意。
顧子晉喝了口酒,不緊不慢地說:「我爸資助的那個學生。」
這話一出,許興宇仔細地打量起阮余,見他果然有點眼熟,好像之前在電視台採訪的節目見過,詫異地說:「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連你爸資助的學生都敢碰,不怕你爸打斷你的腿?」
顧子晉勾起唇角,藏著星星點點的輕蔑,「放心吧,瞞得嚴嚴實實,我爸不會知道。」
說著他看向阮余,拖腔帶調地說:「你說對嗎?」
阮余被那雙深邃的黑眸注視著,昨晚在會議室發生的事情如潮水般湧上記憶里,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僵硬地點頭。
顧子晉唇角彎出滿意的弧度,跟許興宇碰杯。
周圍的嬉笑打鬧仿佛都跟阮余無關,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發呆,盯著腳下的運動鞋發呆。
以前這個時候他還在班裡做習題,現在只能在紙醉金迷的包廂里陪男人。
一杯酒突然遞到面前,許興宇吊兒郎當地勾起他的下巴打量,笑得不懷好意,「小寶貝,你叫什麼名字啊?」
阮餘聲音很低,「阮余。」
許興宇調笑道:「這名字還真適合你,看起來就軟綿綿的。」
許興宇往阮余旁邊靠了靠,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來這裡光坐著多沒意思,來,喝酒。」
阮余囁喏開口:「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就學。」許興宇笑:「多簡單的事。」
許興宇把酒杯往前遞了遞,阮余沒有接,甚至身體下意識地往沙發縮了縮,擺出抗拒的姿態來。
許興宇回頭去看顧子晉,皮笑肉不笑地說:「子晉,這孩子還沒教好啊。」
顧子晉淡淡開口:「喝。」
阮余細瘦的手指幾乎陷進書包里,明明是解釋,聽起來卻夾雜著排斥,「顧少,我真的不會喝酒。」
顧子晉眉眼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泛著縷縷冷意,「阮余,別給臉不要臉。」
阮余低垂著睫毛跟著這句話顫抖了一下,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白了幾分,聲音低了下去,「我真的不會。」
顧子晉充耳不聞,把酒杯放到阮余面前,「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阮余坐在位置上沒動,眼裡泄露出的倔強激怒了顧子晉。
他冷笑一聲,「看來還是沒學乖。」
顧子晉一把扯住阮余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拿起酒杯就往他嘴裡灌。
阮余猝不及防被淹進喉嚨的辛辣酒液嗆住,蒼白的臉泛起窒息的潮紅,劇烈地咳嗽起來。
第八章 少跟我拿喬
阮余沒有喘息的機會,又被狠狠灌了一杯酒,彎曲的睫毛顫抖得像暴風裡的蝴蝶,酒液順著嘴角流得到處都是。
他頭髮被扯得生疼,生理淚水像下雨一樣從眼角滑落。
插在發間的那隻手用力收緊,阮余被迫仰起頭,淚眼朦朧對上顧子晉充滿攻略性的臉。
顧子晉眉頭微挑,「還要我繼續教?」
阮余泛紅的鼻頭小幅度地扇動著,他恐懼又顫抖地搖頭,眼淚流了一臉都是。
顧子晉這才鬆開他的頭髮,任由阮余摔在沙發上,狼狽地趴著劇烈咳嗽,嘴唇被酒液染得通紅,被燈光染得像血一樣。
顧子晉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阮余,少跟我拿喬。」
話音落下,一杯酒遞到面前,阮余身體顫了顫,對上那雙毫無溫度的黑眸,他伸出顫抖的細瘦手臂,從顧子晉手裡接過酒杯。
有了剛才的教訓 阮余不敢再抗拒,他捧著酒杯小口小口地往嘴裡灌酒,臉上泛起滾燙的潮紅。
許興宇搖晃著酒杯,打趣道:「還是子晉會調教人,這麼快就乖乖聽話了。」
顧子晉喝了口酒,分出神去瞥阮余,他瘦弱的肩膀微微縮著,眉頭緊擰,一臉痛苦地往嘴裡灌酒,好像喝的不是酒,是毒藥。
阮余喝幾口,就咳嗽一聲,臉上的淚痕在燈光下折射著光芒。
好不容易一杯酒見底,阮余剛鬆了口氣,手裡又被許興宇塞了一杯酒。
許興宇捕捉到阮余不經意間泄露出的抗拒,打趣道:「該不會只給子晉面子吧?」
阮余對上顧子晉毫無溫度的目光,不由得一顫。
「喝。」
就這麼一個字,阮余仿佛被定住了,連個「不」字都不敢說,剛剛被灌酒的記憶太過痛苦,他到現在還能回想起辛辣刺激的酒液灌進喉嚨的窒息感。
阮余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喝酒。
在酒精的作用下,阮余很快就感到腦袋裡暈暈乎乎的,視野里的景象重影搖晃,胃裡翻山倒海,一路燒到喉嚨。
見許興宇又要給他倒酒,阮余胃裡痙攣地一疼,是心理上的,小聲說:「顧少,我喝不下了。」
顧子晉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他搖晃著酒杯,沒有開腔。
阮余眼前陣陣發黑,思緒重新回到身體時他的手指已經抓住顧子晉的衣角,帶著幾分求饒的懇求。
這個動作不知怎麼取悅了顧子晉,「喝不下了?」
阮余發軟地點頭。
顧子晉揉捏著阮余雪白的一截後脖頸,「那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