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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晉眼眸比窗外的夜色還深,聽著顧雄在電話里的訓斥,他忽然說:「爸,不是你做的吧?」
顧雄愣了一下,「什麼?」
伴隨而來的就是惱羞成怒:「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綁架了阮余和他的孩子?」
前段時間顧雄剛來家裡表示對阮余不滿,沒過多久阮余和孩子就失蹤了,顧子晉不能不懷疑到他爸身上。
顧子晉一字一頓地說:「爸,最好不是你,如果你敢傷害阮余和孩子,就別怪我跟你斷絕關係。」
顧雄火了,沒想到顧子晉會為了個雙性人這樣跟他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啊?這是你跟自己父親說話該有的禮儀嗎........」
話還沒說完,顧子晉掛斷了電話,他重重靠向身後的座椅,喉嚨隱忍地動了動,胸腔里那根弦緊繃到快要失控的地步。
當晚顧子晉趕回了當地,連休息都顧不上,直奔會所。
會所里,經理正焦頭爛額指揮員工找阮余和孩子,見到顧子晉來了,他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迎了上去,「顧少,您,你怎麼來了?」
顧子晉冷冷盯著他,「我讓你照顧阮余,你就是這樣替我照顧他?」
經理滿頭大汗,心虛地抬手擦了擦拼命往下流的汗水。
當初顧子晉突然聯繫上會所老闆,讓他們聘用阮余,他也沒想到阮余這麼多災多難,連著兩次上班被人帶走,這次甚至連孩子都沒有躲過去。
「顧少,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經理硬著頭皮解釋道:「不過您放心,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也已經看過監控,已經在找人了,我們現在也指揮員工在會所里尋找,說不定能找到阮余和孩子。」
顧子晉用力捏緊骨節,望著屏幕里阮余和孩子出現在監控中最後一幕的畫面他,心臟被從無僅有的混亂侵占。
阮余是被一陣稚嫩的哭聲吵醒的。
他頭疼得快要裂開,胃裡翻湧著乾嘔的衝動,那股刺鼻的氣味仿佛還盤旋在鼻尖,久久散不去。
阮余晃了晃不太清楚的腦子,手腳發軟從地上爬起來,他順著啼哭聲的方向望去,看見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生生。
生生找不到阮余,就像只被拋棄的小貓崽無措地亂爬,小手小腳胡亂掙動著,身上的衣服髒了好幾塊。
「生生!」
阮余心臟重重一跳,站起來的時候因為腿軟差點摔倒,連忙爬過去把生生抱了起來。
生生哭得撕心裂肺,小臉漲紅,緊緊抓著阮余的衣服不肯放手。
「生生,不怕,爸爸在這裡.......」
阮余輕輕拍打著生生的後背,心疼地在他腦袋上親了一下,趁著這個時候,阮余環顧四周,這裡像是一個廢棄的倉庫,生鏽的貨架和材料堆積在角落,布滿厚厚的灰塵。
阮余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酒窖里,有人用手帕迷暈了他,然後把他帶出了酒窖。
阮余不知道是誰綁架他,而且連生生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安靜的倉庫里只有阮余和孩子兩個人,他抱著生生試圖找出口逃出去,可是窗戶被鐵皮封上了,唯一的一扇大鐵門也從外面反鎖。
阮余隔著窗戶呼叫,想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卻絲毫不知道他現在身處郊外一個偏僻的廢棄工廠里,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就在阮余想辦法逃出去的時候,倉庫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兩道長長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延伸到阮余腳下。
阮余緩緩抬起頭,當看清面前的人之後,他大腦里「轟」地一聲,只剩下嘈雜的嗡鳴聲。
殷成和杜飛鵬雙手插兜站在阮余面前,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孩子是無辜的
阮餘震驚過後,哆嗦著蒼白的嘴唇說:「怎麼是你們?」
殷成和杜飛鵬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露出危險的笑容。
「很意外?」開口的人是殷成,他臉上還帶著上次被顧子晉教訓的傷痕。
見到兩人的第一反應,阮余先是覺得恐懼,又有一絲不解。
殷成和杜飛鵬完全不認識,怎麼會聯手把他綁架到這個地方。
看著阮余臉上的驚惶,杜飛鵬笑著說:「想不到吧,會是我跟殷總一起綁架你。」
阮余嘴唇抖了抖,「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殷成面色陰沉下來,他伸出手,粗暴地捏住阮余的下巴,居高臨下望著他,「顧子晉對我做了什麼,難道你不清楚?」
殷成活了二十多年,被人這麼對待還是頭一回,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阮余被迫抬起頭,因為蠻橫的力道吃痛地皺起臉。
那天顧子晉給阮余看了殷成的照片,照片裡殷成渾身是血,從頭到腳都是被虐待出來的痕跡,比他當時受的傷嚴重多了。
當時阮余覺得,殷成受到了這麼大的懲罰,以後肯定不會再來騷擾他了,可是殷成不僅沒有死了這條心,反而跟杜飛鵬在會所里綁架了他和生生。
阮餘聲音有一絲顫抖,「是你先欺負我,所以顧子晉才會報復的.......」
殷成冷笑一聲,「當初是顧子晉主動把你送給我玩,現在倒裝起好人來。」
「媽的,害我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好人全讓他做了!」
說著殷成泄憤似的把阮余狠狠甩開,隨著這股力道,他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