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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晉不緊不慢地說:「趙總還有事?」
趙斯忍不住說:「你之前對阮余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他是怎麼原諒你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顧子晉說:「趙總這是以什麼立場來問我?」
趙斯輕吸一口氣,「阮余的朋友。」
這個答案似乎讓顧子晉很滿意,他輕輕笑了笑,「如果趙總想讓某個人原諒你,那就要先讓對方看見你的改變,不過以趙總的性格來說,難度可能有點大。」
趙斯冷聲道:「你能做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做到。」
通話結束之後,趙斯透過車窗看向面前的別墅,耳邊不斷迴響著顧子晉說的話。
讓對方看見他的改變?
寧白幾乎是跑回的別墅,他靠在門板上,心臟七上八下地亂跳。
少爺說喜歡他?
只不過一瞬間,寧白就想通了,少爺應該是找不到雙性人了,所以用這個理由騙他回去吧?
畢竟那是唯一跟阮余相同的特徵了。
想到這裡,寧白就能理解少爺為什麼突然說喜歡他了,不過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容易上當的人了,不會再因為少爺一句話就心動。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寧白心不在焉的樣子連沈繁都看出來了。
以往寧白上課的時候總是充滿熱情,所以畫出來的畫就算不成熟,也帶有很強烈的個人風格。
可是今天上了好幾個小時的課,寧白卻什麼都畫不出來。
沈繁擔憂地看著寧白,「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寧白搖了搖頭,心裡很過意不去,沈繁這麼厲害的畫家來教他上課,他居然還走神。
寧白有些自責地說:「沒......沒有,對不起,我走神了。」
沈繁摸了摸寧白的腦袋,「你不用道歉,我們每天待在這個地方畫畫,是有點無聊,不然我們去採風吧?」
寧白眨了眨眼:「採風?」
沈繁耐心地解釋:「就是去大自然里畫畫,能拓展視野。」
寧白已經很久沒出過門了,可是一想到上次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他頓時有些退縮,「沈老師,我還是不出門了.........」
沈繁知道寧白在擔心什麼,沉穩地安慰道:「放心吧,網上關於你的新聞都已經撤下來了,現在沒人會注意你。」
寧白愣住了,「都撤下來了?」
沈繁含笑嗯了一聲,「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你哥哥。」
寧白半信半疑下樓找畢鋒,畢鋒正打完電話,看見他下來露出柔和的笑容,「怎麼了?」
寧白揪著手指,遲疑地說:「哥,沈老師說我的新聞都沒了,是真的嗎?」
聽到寧白是為了問這件事,畢鋒面色緩和下來,「是真的。」
寧白知道哥哥是不會騙他的,他說沒有了,那肯定就是沒有了。
這段時間畢鋒不讓寧白看電視,也不讓他看手機,他的生活里只有畫畫,所以寧白這時候才知道他的新聞已經沒了。
寧白下意識覺得是畢鋒在背後做的,「哥,是你做的嗎?」
畢鋒在寧白清泉般乾淨的眼睛注視下,面不改色地說:「是。」
「所以你以後不用怕了,以後不會再有人說你是小三,還有說那些難聽的話。」
寧白主動伸手抱住畢鋒,感動地說:「哥,謝謝你。」
因為這個角度看不見畢鋒的臉,所以寧白自然也就捕捉不到畢鋒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
畢鋒拍了拍寧白的後背,「別怕,以後哥哥會保護你。」
寧白鼻酸地點頭,又想起什麼,把沈繁想要帶他出去採風的事情告訴了畢鋒。
畢鋒聽完毫不猶豫地說,「當然可以,你也很久沒出門了,就當去散散心吧。」
寧白笑著點頭,重新回到閣樓畫畫,因為心中的枷鎖沒了,所以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望著寧白上樓的背影,畢鋒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其實畢鋒沒有說實話,這件事是趙斯做的。
就在趙斯被趕走的那天晚上,胡漾漾忽然發了一則聲明,表示寧白並不是介入她和趙斯之間的小三,也不像網上說的那樣,是因為寧白才導致婚禮取消。
而那個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也出來道歉,說她在沒有了解真實情況之後就散布了謠言,在此向寧白和那個去世的孩子道歉。
有胡漾漾和工作人員的證明,網上的形式頓時逆轉,不少人都在譴責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沒有職業道德,就連當初在大街上教訓寧白的幾個女孩子也被迫出來道歉。
雖然畢鋒不知道趙斯用了什麼辦法讓胡漾漾澄清,但無論什麼辦法都好,只要不牽扯上寧白,其它都跟他沒有關係。
但是他不打算讓寧白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免得寧白心軟。
而且這本來就應該是趙斯做的,如果不是他,寧白也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就算他做的再多,也彌補不了當初對寧白的傷害。
閣樓里的寧白絲毫不知道樓下的畢鋒在短短的時間裡想了這麼多事,他只知道壓在他心頭上的石頭消失了,總算答應跟沈繁出門採風。
第二天早上,沈繁早早來別墅接寧白出門。
這還是寧白來畢家之後第一次外出,他穿了件米白色毛衣,肩上背著畢鋒送的雙肩包,襯得白裡透紅的皮膚在陽光下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