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
她一時沒來得及回答,便惹得男人生了疑,他眉宇微聳,隨後兩指掐著她的下巴往上挑,語氣固執得不容置喙:
「漂亮嗎?」
她被迫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漂亮。」
「喜歡嗎?」
「生日快樂。」她緩緩道。
他給她送生日禮物。她卻沒有準備他的,明明答應過他,這天也是他的生日。
只是她原本以為,他不會再想給她過生日了的。
話落,她對上鏡中那雙眸光暗動的淺眸,目光交融交織。一瞬間刀片劃破平靜的幕布,波濤洶湧的海水席捲而來。
梁晚還未來得及答他的話,就被男人纏吻住。
他發了狠地說掐住了她的脖頸,不由分說地往上抬,迫使她偏仰頭,像一匹惡狼,憑著本能在捕食、撕咬。
鏡子中,倒映著他們彼此糾纏的畫面。男人的指間陷入她的發縫之中,漸漸地,這個深吻迷了章法。
梁晚情迷意亂之際,尋不到一點可靠之處,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猶如站在懸崖之巔,顫巍不止。
不覺間,她已被人放到桌面上,雙手交疊地壓過頭頂。
呼吸交纏,溫度不斷攀升,她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試圖找到一絲安全感。
恍惚時,聽到桌下傳來一聲落響。
書頁滾動,裡面夾著的照片四處散落。
梁晚心裡一緊,還未來得及動作,身上的男人便已然緩緩地起身。
暖燈下,夾在案頁里的照片鋪散開來,一張張,清晰至極,每一幕的畫面都衝擊著人的視覺感官。
不巧,照片上的人,他認識。
是羅岩,不出所料的話,應該也是她口中的當事人。
照片上稚嫩青澀的面孔,卻擺弄著羞恥屈辱的動作姿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代表著什麼。
空氣在一分一秒中徐徐降溫,似要凝成冰點。
梁晚想張唇說些什麼,卻是一個字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淚水悄然溢滿眼眶,呼吸驟停般的窒息感席捲全身。她甚至不敢去看謝程里的臉。
這一刻,他即使背對著她,她也能想像到他的神情。
十幾歲的少年,心高氣傲,性比天高。
在自尊心最鼎盛的年紀,他被屈辱地壓在地上,承受了一年又一年的侮毀、鞭笞、□□。
黑暗好像始終都在貫穿著他的人生,沒有盡頭。
他不止一次地緊握著生命里那一絲微光,卻也不過稍縱即逝罷了,好像在嘲笑著他不該有的貪婪。
謝程里走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
他懂了。
他知道她都知道了。
門是敞開的,心牆卻是緊閉著。
梁晚蹲在地上,屈身一張張地撿起來。
她眼神空洞,淚水滴落在照片上,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
破鏡重圓的美好景象,只要揭開那層帷幕,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起點。
或許是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道血淋淋的傷口究竟有多痛,痛到至今未愈。
日子一天一天過,隨著開庭時間的接近,梁晚越來越忙。
蕾姐他們都以為,因為這個cass是梁晚在桓倫的最後一個cass,才會這麼拼命。
她之後研究生開學,大概率會離職。
梁晚忙,謝程里也忙。
兩人好像是故意錯開時間,避開對方。
以至於在同一屋檐下,兩人連著一個多月都沒有碰過面。
直到那天,史紅霖給她打電話,說讓她快點趕過去,羅岩被那個畜生給找到了。
那天,謝程里也在。
警察在,急診醫護工作者在,還圍著一群烏泱泱看熱鬧的人。
在勞工區廠房。
很可惜,羅岩的姑姑並沒有配型成功。家裡的錢也並不足以支撐孩子日日在醫院的巨額開支。
在醫生的建議下,在找到合適的骨髓配源之前,最好採取保守治療。於是史紅霖和羅剛將孩子帶回了家,定期去醫院化療。
也就是在回家的日子裡,被惡人逮住了空子。
那畜生最先是三天兩頭來求,求史紅霖家撤銷訴訟,說他自己已經得到了懲罰,被學校開除了,他也會給出相應的補償。求他們給自己個機會,不要讓自己以後不好做人。
他以後不好做人,那孩子呢?孩子怎麼做人?
多次勸求無過後,他情緒激動之下乾脆拿住了孩子要挾。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出醜了,總之一切鬧上法庭,有了案底,他這輩子就完了。
於是就非逼著史紅霖打電話給梁晚,讓律師當著自己的面來做撤訴的見證人,不能反悔。
刀就夾在孩子的脖頸上,史紅霖不得不打這通電話。
梁晚趕到的時候,就是這副慌亂的場面。
看戲的人,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恨不得踮起腳尖把頭伸進那屋子裡。
「聽說了嗎?他們家孩子好像被強/奸了。」
「他們家不是個男孩嗎?叫羅岩啊,我還認識。」
「這年頭,男的女的還重要嘛。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有。」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