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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他,只是依舊背對著。
許久,久到那鋼琴聲不知何時戛然而止了。
她才鬆動唇齒,遲疑出聲,「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這麼多年,我一次都沒有想過你。」
他的話語很輕,似乎沒有絲毫的情緒,又好像,滿是叫她不能聽出的抱怨。
快傍晚了,晚來總是風急,吹得人不禁感到有些涼絲。
涼到她眼眶起了濕意,視線漸漸朦朧,積攢起一層模糊的紗布。
就在她心臟漏拍的那片刻,身後的男人忽然扣住她的雙肩,發了狠似的將她一把掰扯過去,盯著他那雙猩紅的淺眸,「梁晚,承認吧。」
他扣住她肩頭的手指緩悠悠地不斷向下移,掠過她的皮膚,像是蛇信,讓人冷得打顫。
最後停在她的心口,自嘲一聲:「你這裡沒東西。」
話語會傷人,從他那裡說出來,更傷人。
「就那男孩還不夠你玩的。」
話落之時,他悄然抬手,撫過她的面容,將女人眼角的淚珠給抹去。
就在他鬆手之際,女人忽然一把拉住他的大掌,頓在她臉側,仍能感受到那一秒鐘的溫度。
「所以呢?」她問他。
對視著的目光,像是一場長久的拉鋸戰,久到看不到結局,也看不見開頭。
「所以,我們重新試試吧。」
傍晚過後,蔚藍的天空被深紅的橙血色浸染得越來越深,大地仿佛沐浴在最後一場餘暉里,草坪盡頭的那輪紅日慢慢下沉,直到被那輪彎月取代。
雲捲雲舒,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晚夏映照得起了一抹腮紅,似是酒後微醺般的緋紅之色。
車窗外,不斷滾動的畫面被城市燈紅酒綠的浮華街景所取代,CBD高樓大廈的燈光似是城市屹立不倒的支柱。
從上車後一直沒開口的柳蘇蘇,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問出了心中久藏的疑惑:「梁晚,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真的放下他了嗎?」
被忽然一問的女人沒有回話,她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化著的風景,也不知道具體是在想著些什麼。
柳蘇蘇是看著她性格怎麼一步步變的,也不知道以前那個快刀斬亂麻的性子去哪兒了,換成這副溫吞如水的慢調子。
「我就問你,你大二那年暑假,你沒回宣城,沒在京市,你去了哪兒?」這是她頭一次,這麼絲毫不留餘地地劃開那道口子。
「後來你跟我說,你去西北旅遊了。你要是真去西北了,我當初是給誰匯錢匯到大洋彼岸去了?」
「你敢把你護照拿出來看嗎?」柳蘇蘇繼續逼問。
那年她去了哥倫比亞,錢被人偷了,報警後還是找不回來,只能給柳蘇蘇打電話,藉機票錢回國。
作為朋友,有些事梁晚不想說,她本不想去捅破的。
她也不曉得這兩人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但她知道的是,梁晚放不下,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那個人。
「你工作的第一年,為了前輩的一通官司幾個月沒放一次假,好不容易等到庭審過後,你又去了哪兒?」
那次她結束cass之後,甚至沒來得及參加慶功宴,連夜買了機票飛到國外,趕上了他的畢業典禮。
「還要我一一舉例嗎?」
「梁晚,既然放不下為什麼就不肯承認呢?」
柳蘇蘇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魔咒一樣,久纏在她心上,一遍遍地質問著。
夏日的星空璀璨密布,可是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之中,哪怕站在天台仰頭,也不過只能將寥寥幾星收入眼底。
第79章 06:19
*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 直射進來,白色的燈光在太陽的照耀下襯成暖色調。
茶水間裡的咖啡機里,是咖啡豆被細細碾磨的聲音, 滾滾的熱流往下,萃取出香濃的味道,午後昏昏欲睡的腦袋乍然清醒。
「在看什麼呢?看這麼入神。」
張蕾接好咖啡回到工位上時,見梁晚還在聚精會神地翻看著卷案, 便忍不住湊過頭來看了一眼。
她都拿著那密密麻麻的資料看了一上午了, 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梁晚看得入迷,沒注意到女人什麼時候湊到她身旁的。
直到耳邊突然想起聲音,她回頭一看, 恰巧張蕾緩緩讀出案卷的標題:「海市五名男童被性/侵案。」
「這案子都多久之前的了, 怎麼想起看這個了?」女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梁晚回過神來,收了手裡的材料,往身後的椅子靠。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太陽穴, 難掩疲憊,「之前有看過材料,但沒看完, 今天想起來了, 就找出來看看。」
她坐這兒看了一上午, 身體的每一處都向她抱著牢騷, 此刻一動才發覺連胳膊都麻了。
「蕾姐,這個案子我記得您老師李律當時有參加過,您給他當過助手,有聽他講過嗎?」梁晚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樁案子距今都快有十五年了, 當時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也算具有特殊典型的一樁案例。
不過時間追溯起來, 梁晚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其間很多案件細節放在現在都是不了解的,剛才忽然想起張蕾有給李律當過助手這事兒,就多問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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