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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捏著手裡的奶茶杯,咽了咽喉,目光仍然緊鎖著屏幕不肯離開,輕喚了他一聲:
「謝程里。」
她那時看得太入迷,沒有察覺到少年聲音里的不自然。
「嗯?」
「我有些口乾舌燥。」
······
「喝水。」他喑啞道。
一場戲,持續了將近兩分鐘還沒有完,周遭的人群似乎都開始暗暗摩挲。
小聲騷亂的動靜隱匿在電影裡的接吻聲中。
「謝程里,我怎麼感覺想解手?」
跟她看柳蘇蘇給她介紹的那些小說時,一樣的感覺,她懵懂又隱隱期待。
見他不說話,梁晚伸出手去探了探他側臉,故意認真打趣地貼心問:「謝程里,你臉怎麼那麼燙呀,是不是發燒呀?」
「謝程里·······」
指尖觸碰到他的皮膚,微弱的光將他輪廓一半映照在光里,一半在暗裡。青春風華的男孩子,脖頸上突出的喉結哽咽有力,下意識咽喉的動作使得喉結滾動,薄美中透著性感。
梁晚盯得有些渾身燥熱,為什麼感覺這兒暖氣開得有些悶人,喘不過氣來。
耳邊傳來他的嗓音:
「梁晚,別說了。」他制止。
這次很清晰,她很清晰地感知到他情緒的變化。
真難得。
梁晚真的聽話沒再說了,只是她不說話,這尷尬曖昧的環境中,兩人就更能清楚得聽到前座情侶窸窸窣窣的小動作。
那杯奶茶在她手從暖變到冷,一直到電影放映完,梁晚才喝完。
小口小口地抿,倒不覺得齁甜。
兩人從起身到出影廳,都默契地沒有和彼此說話。
準確地來說,那些心照不宣的情愫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外頭風很大,吹得人止不住地打了個激靈,他看了眼她凍得發紅的眼尾,垂眸將自己臂彎里的圍巾給她繫上。
從始至終,兩人都沒有交流過一句話,謝程里看她的眼神總是在閃躲。
「你不冷嗎?」她吸了口氣,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或許剛剛不應該跟他逞一時之快,過嘴癮的,他臉皮最薄了。
是個真正經。
「還好。」他說。
女孩握了握脖頸暖和的圍巾,「哦。」
馬路上的紅綠燈不停地閃爍著秒數,交換一次又一次。霓虹燈在雪夾雨中暈出了圈圈點點的五彩斑斕,行人在身旁錯過,通行了無數波。
時間總是流逝在無數個不確定的縫隙之中。
「梁晚,回家吧。」
「注意安全。」
-
深夜
雨雪紛紛,驟冬不停。
雪從空中飄落,每一分每一秒都降得緩慢,漸漸地,它化成了雨。
無數滴雨,它們滴在屋檐上,亂亂麻麻,敲落成一曲亂樂。
浴室中,暖氣不斷往裡灌,霧氣上升,將鏡面完全籠罩著,像是一層煙霧薄紗,看不清,摸不到。
梁晚站在鏡子前,頭頂的熱水滑落在肩頭,胸前,再往下。
她閉上眼,手不斷往下落,腦海中是暗裡謝程里的那張側臉,揮之不去。
雪花耐不住溫,似乎只有輕輕一碰,它就會立刻在掌心化成一灘柔水,會被掌心的溫度暖化而不自知,顫顫巍巍得發抖。
熱水的溫度好似不斷上升,腦子開始緩緩渾噩。
梁晚迷亂地睜開眼,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他冰壺秋月、清風似茶,如果知道她此刻想著他的模樣在做什麼,他會怎麼說她呢?
噁心嗎?
第45章 02:46
九中新開學的那天, 宣城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將冬日里的那場雪意的余跡一併沖刷乾淨。
枝頭探出新冒的嫩芽,空氣里是雨後泥土的芬芳, 清新朝氣。
水流在道路兩旁汩汩往下,自行車從碾壓而過,在校服褲卷上留一片水漬。
經過一學期的相處,各個班裡的人都比上一學期開學時熟悉了不少。
新年不見, 大家都各自聚成一團交談說笑。
有人在趕作業, 有人吹牛皮,整個教室亂成各聚的螞蟻,嘰嘰喳喳中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開懷大笑。
梁晚伏在桌面上, 右手寫字的速度不斷加快, 今天早上整理作業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英語作業忘抄了一個單元。
眼看著就要八點半了,她手速都快飛起來了。
王天馳那個傻缺一個勁兒地在她耳旁給她打氣:「加油!加油!加油!」
聽得她恨不得找根針線把他嘴巴縫起來。
張菲是英語課代表,收作業收到她那裡的時候, 有意無意地等了一會兒。
梁晚埋頭苦幹,抽出個縫隙抬頭說:「五分鍾!馬上就好。」
「嗯。」張菲轉頭,不太自然地應了聲。
坐在梁晚身邊的王天馳聽著不免挑了挑眉,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一不二的滅絕師太傳人張菲同學, 居然肯給梁晚通融?
說是五分鍾, 梁晚就真的卡著五分鍾最後一秒交,從第一組收到他們最後一組了,張菲整理好未交的名單拿給陳季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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