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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教室時,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如芒刺背。
梁晚不喜歡學習,無關乎講台上的老師講的有多麼的惟妙惟肖,動聽悅耳,或是再簡單易懂的知識點,她都不喜歡。
大多數人學習是為了一個目標,最近的或許是為了達到一個名次,就遠的可能是為了攀登到更遠的遠方。
她沒有,只是想得過且過。
就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顯得很隨意。隨意選文選理,隨意進到哪個班,這些對她來說其實都沒什麼太大的分別。
幾近乎三十七度大熱天,枝幹上的樹葉在光下被曬得油亮,地面和牆面被烈日炙烤,要是此時下一場雨,或許雨水都會被蒸發。
走廊上除了梁晚之外,再無一人。
教學聲與附和聲在廊道里來回穿梭迴響。
她歪斜地靠著牆面,整個人都略顯無力乏寐,物理課本被她輕輕舉起,擋住直射過來的光線。
手中的密汗冒了出來,黏黏膩膩,她擰著眉,更是心煩意亂。
有那麼一瞬間,世界好似都在那一刻靜了下來,耳邊只有黑板與粉筆的窸簌摩擦聲。
她興味索然地掀了掀眼皮,望向教室內。
講台上,謝程里獨自一人書寫著范題的標準答案。
光下,他瘦削清然的背脊挺直,捏著粉筆的手指寸寸骨骼分明,凝脂般的膚色似能看清每一條脈絡血管。
他心算的時間很快,偶爾停頓幾秒,就能寫出公式的答案,台下的人無一不屏氣凝神地看著他。
好像每一筆每一划都是他與旁人之間的差距。
他下台時,是老師的絡繹不絕的讚賞和同學的驚嘆。
風吹過,裹挾著熱氣,將她停駐在謝程里身上的思緒拉回。
她抬起頭,閉眸,輕咬了咬粉唇
鼻翼間流淌著書頁的紙張味道。
她心底不由得滋生出了一些壞心思。從未被渲染過白紙要是被墨潑黑了,會是怎樣的?
午夏,一股從未有過的肆虐、揉擰迫切感從她心底悄然滑過,那種強烈破碎的欲望幾乎侵占她整個大腦,就像那天的溫度,烘烤著整片大地,雋永而又熾熱。
*
第二節課下課鈴聲響起之後,走廊上的人一時蜂擁而至。
樓梯口,嬉戲打鬧的人你追我趕。
梁晚靠背站了兩節課,腿算得厲害,把書本分開蓋在頭上,正想蹲下捏一捏時,轉角樓上的三五幾人碰巧看見了她。
其中一人朝她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地逗趣道:「喲,晚姐,罰站呢!」
「說什麼呢,晚姐是誰,怎麼可能被罰站。」
話語聲剛落,便引起他們幾人的非笑。
梁晚淡淡呵笑一聲,沒什麼表情。
他們手裡抱著籃球,看樣子是準備下去打球的。
剛才說話的男生直接單手撐起扶手欄杆,翻身而下,沒幾步走到梁晚面前,邀約道:「晚姐,一起去唄。」
梁晚蹙著眉,「滾啊。」
那男生連「嘖」兩聲,等著身後的人跟上一起。
她抬眸看向他身後,都是眼熟的人。其中那個穿著一身名牌,戴著棒球帽的男生是辰靖嘉。
辰靖嘉見狀也不禁勾唇,但沒像他們那般不知死活的打趣,只是路過梁晚身旁時,停下說了句「回見」就離開了。
梁晚垂著眸子,看向地面,沒應聲,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隨著那群人的離開,她身後的教室里一陣騷動議論。
「我靠,那是辰靖嘉啊!梁晚還真和他們認識啊?」
「何止是認識,他們關係可好了,我經常看到他們一起吃飯。」
「我聽人說看見過他們一起出現在西下街那邊呢。」
「啊?西下街那邊不是酒吧就是夜店吧,他們怎麼敢的啊?」
有人咂舌,「他們怕什麼,一群二不掛五的人。那個黎之行你知道吧?聽說以前為了梁晚和隔壁學校的幹了一架,休了半個學期的學呢。」
「不過辰靖嘉不應該吧,他不是富二代嘛。」
「正好啊,有錢才在那群人裡面混得開啊。」
「不過剛才那就是辰靖嘉啊!哇瑟!真的好帥!」
「一群不著調的垃圾,有什麼可看的。」
謝程里抬眸,順著眾人討論的視線望去,連他自己都未發覺,他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筆。
教室外,她是被討論的主角,卻游離在這騷動之外。
少女白皙的皮膚被曬得有些發紅,她乏力地伸手擋著光,卻是徒勞而已。
片刻後,他低下頭,繼續做題。
······
梁實秋課間時間被幾個學生纏著講了好一會兒,直到第三節課上課鈴聲響起時,他才姍姍離開。
路過梁晚身旁時,並未多說。
梁晚整整在教室外站滿了三節課,李芳像是掐准了時間一樣,在她想著乾脆逃掉的前一刻,把梁晚叫去了辦公室,再次說教。
奈何她早就身心疲倦,卻還要沉著性子聽李芳一遍又一遍的「孜孜教誨」,忍了幾個呼之欲來的哈欠之後,李芳貌似是終於願意饒過她了。
說是讓她在辦公室里抄十遍全文離騷,抄完就放她走。
梁晚寫了將近半個作業本,瞌睡蟲都給寫跑了,才算把十遍給全部抄完了。
她將作業本遞給李芳的時候,李芳正在忙著批改昨天的家庭作業,一時沒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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