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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第二天頂著個熊貓眼去醫院給柳蘇蘇辦出院手續。
一大清早,醫院大廳里便人來人往,喧囂嘈雜至極,尤其是電梯上下,擠得讓人喘不過氣。
柳蘇蘇坐著輪椅不方便,梁晚就讓她在病房裡等著,辦好手續交完錢之後再上來找她。
大廳里廣播通知聲,錯雜的腳步聲,焦急的詢問聲……讓人有些無力倦怠。
梁晚接過單子,正準備走向電梯時,遠遠地便看見電梯口處的騷亂。
「咚」地一聲落地,窗戶的炸裂聲響起,四分五裂。
就在那片刻的時間裡,醫院門口忽然一陣擾動,人群分散不開,好幾十個人湧向大門的閘口。
四處逃竄的人群,保安為了防護不斷地揮棍示意,一時亂得出奇。
「這是怎麼了?」
有人問。
從電梯口跑出來的人慌亂答:「十六樓有個瘋子醫鬧,把人醫生給推下樓了,現在還挾持著一個病號在電梯裡。」
說著,又是一行人慌張急促地往後跑,也不乏有愛看熱鬧的,聞聲好奇地朝電梯口那邊張望,卻又不敢戰得太近。
梁晚被人撞到肩膀,慣性地往後一蹌,此刻她卻來不及我思考,因為方才聽到那個人說的十六樓,挾持的十六樓的病號。
柳蘇蘇就在十六樓等她。
反應過來後,她扒開人群,拼命地往裡挪去,心下惶恐不安。
「哎!都往外面跑,你往裡面沖什麼!那是個瘋子,手裡有刀!」有個老大爺見她就要越過人群,連忙拽住她。
「我朋友!我朋友在那裡!」她唇角止不住的哆嗦,慌得眼角都泛起了紅意。
就在梁晚掙脫老大爺的那一瞬間,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強有力地拽了過去,她根本來不及反抗,只是一秒,她就跌進了那人的懷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侵襲她全身。
梁晚抬眸看謝程里時,只見他蹙眉望向電梯口,薄唇微抿,冷峻的輪廓淬著寒意。
「蘇蘇……是柳蘇蘇嗎?」她手緊攥著他的胳膊,淚水順勢下滑。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眉間微聳的弧度更深,卻沒將人推開,反而拉得越緊,一步步地往後退:「不是。」
聞聲,梁晚像是打了一針鎮定劑,卻依舊忍不住地後怕,背脊都在泛著冷汗。
直到退到保安身後,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身後的男人才鬆開她,察覺到他要走,梁晚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彼此指尖的觸感,比任何一刻都要來得真實。
同時,也感受到了他掌心正在不斷滲出的滾燙。
那是血。
「你要去哪兒?」她慌張問。
她問時,另一旁的通道,一群醫生護士正推著擔架床往大門口的方向疾跑著。
梁晚滯緩了幾秒,隨後緩緩鬆開拉住他的手,看著他和同事一起奔向門外。
鬧事的人是一個病人家屬,他兒子前兩天出車禍在醫院沒搶救過來,其實送來醫院時就已經晚了,錯過了黃金時間。但父親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加上有精神不太正常,認定了是醫生的問題。
今天一大早就避開了醫院人流和保安,在衛生間裡蹲守到上班時間才動手,當著一眾人將醫生給推下了樓,還挾持了病房裡的一個病人,要求醫院給說法。
報警後,警察沒多久就出警了,交談間將人制服。
一場令人膽戰心驚的悲哀鬧劇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下截止。
楊凱聽說了這件事後,在去公司的半路上折返回來接人。
柳蘇蘇行動不便,只能被楊凱抱著上車。
梁晚握著空輪椅的推手,抬頭望向天空,那刺眼的陽光有些久違,烏雲不見,晴空萬里,赤照著大地。
醫院門口蹲著幾人,正在清掃著那灘明晃晃的血跡。
陽光照在地上,應該是暖的,可是那灘血,已經冷得失了鮮紅。
「晚晚,怎麼不上車?」柳蘇蘇猜測她可能剛才親眼去見證了一場禍事,還沒完全緩過來,便有些擔心。
「你們先走吧,我待會兒自己一個人回去。」
「你這樣子我不放心,我們送你。」
梁晚強撐起笑,搖了搖頭,隨後看向那灘正在被擦拭掉的血跡,緩緩道:「好像是謝程里的同事,一個科室的。」
柳蘇蘇聽完懂了她的意思,便也沒再多勸,只說:「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她緊了緊手,垂眸看,掌心處還沾染著謝程里傷口流的血。
-
孤寂的走廊,盡頭裡,手術室的燈光還在亮著,不歇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是在從死神手裡做著掙扎。
十六樓,頭著地。
這樣的生還機率,常人都能想到。
終於,手術室的燈亮了。
梁晚站起身,她在走廊這邊,卻又將盡頭那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盡收耳底。
距離很遠很遠,遠到她看不清那女人模樣,只能看到她跪倒在地上的身影,頓錘著胸口。
幾人將她扶起,無一不面色凝重,卻還要在傷心之際安慰她,她是鄭主任的遺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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