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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你有這麼乖?」梁晚說道。
「你不是說我是好學生嗎?」
好學生就會聽話的嗎?
「是啊,好學生當然會聽話,尤其是得聽我這種壞孩子的話。」
梁晚總是喜歡倒著走路,尤其是跟他說話的時候,加上她懷裡藏著東西,她總有些分心。
走到教學樓的階梯時,沒注意腳下,往後多踩了一步,直接被不明顯的階梯給絆倒。
雨後泥濘的路,水窪輕輕踩上一腳都是一腿的泥濘子,更別說直接摔下去了。
感知到身體不受控地往身後一仰時,她心都懸空了一秒。
就在她都準備好出糗時,面前的人卻是眼疾手快,往前大跨一步,伸手拉她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他瘦,卻沒想到手上力勁兒這麼大,梁晚慣性往前一倒,整個人直接在那一秒貼靠近了他的肩懷。
女孩瞳光一滯,胸腔里的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視線里,少年耳根正在悄然發紅,如此近的距離,她能清晰地看清楚自己在那雙清澈瞳孔里的倒影,以及少年那一秒的慌亂。
不過,比起她慶幸心情,來得更快是那無措的尷尬恐懼。
因為她懷裡的那本封面是繁體字的書就這麼掉了出來,在她和謝程里的共同見證下。
那頁幾人密貼住的封面沒有絲毫的掩蓋,給人的畫面衝擊性強到梁晚差點沒當場暈死過去。
要不要這麼社死。
身後的人距離他們就遙遙幾步,她一時嚇得沒敢去撿,眼看著下一秒就要走上前來,還好謝程里反應比她快,鬆開她的手,面上無比鎮靜地彎身去撿起了她掉落的那本書。
就像是很多次,他幫她撿書的模樣。
可那幾分鐘,大概只有少年自己知道,那本書的溫度幾乎快要燙爛他的掌心。
他握得無比用力,幾乎是緊攥在手裡,似乎是害怕它再度掉下去。
走進教學樓,梁晚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垂著頭半點話不敢吭聲地跟在謝程里的身後。
至於前面那人,他從撿起書起,就一言不發,只是從背影的稜角也能感知到那瘮人的寒氣。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要怎麼說才能解釋清楚。
因為也沒什麼解釋的內容,總不能狡辯說她不想看吧,確確實實是她想看的。
更甚至,她害怕以謝程里那一本正經的性子,怕不是回頭就給她撕了扔得老遠。
就這樣,兩人各揣心事地走進了教室。
從回到教室開始,一直到午休拉鈴。
兩人都像是默認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倆人中午一起去空教室學習這件事情似乎已經成了某種習慣性的默契,身邊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曉得是李芳叫謝程里幫她補習的,大家甚至都習以為常了。
拉了鈴後,謝程里都已經拿好課本從座位上起身了,卻還不見斜前方女孩的動靜。
她將腦袋埋進臂彎里,緊閉著雙眼在裝死。
他看了幾秒,淡淡開口:
「梁晚。」
安靜偌大的教室里,那一聲低沉的人聲格外惹人注意。
那一秒,梁晚只覺得自己的背都快被那雙視線給灼化了一般,這大概就是如芒在背的感覺。
她想當沒聽見,身邊的同桌卻是個貼心的主兒,特意拉了拉她:「晚姐,時間到了,學委叫你補習呢。」
聲音不大,但全班每一個人都能聽見,方才還鴉雀無聲的教室,此刻哄堂大笑了起來。
任誰都知道了,一班那個關係戶梁晚,因為功課太差,拖了關係必須讓學委給她補習呢。
梁晚瞪了眼王天馳,剛抬頭,就聽身後那人繼續說:
「上來。」
最後,在一群嘲笑聲中,女孩視死如歸地跟上了謝程里的身影。
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她今天還就當定了這個壯士了。
面子雖然丟了,但好歹東西必須得要回來吧,柳蘇蘇那兒也只有這一本好吧!
而且聽柳蘇蘇的描述,她也真的很想看看唐醫生到底有多猛!
走到那間熟悉的教室後,梁晚在門口頓了頓,沒有進去。
謝程里看了眼她做賊心虛的模樣,倒是沒什麼都沒有說,可片刻後見她還是沒有動,於是開口問了句:「當門神?」
梁晚這才扭扭捏捏地進去坐下。
平時吧,她恨不得就貼著他坐。但現在,無論是坐在哪兒,只要他在,她就整個人如坐針氈,度秒如年。
本來都想好謝程里肯定要跟她講一堆道理了,卻沒想到,他只是和往常一樣,給她布置一大堆題,讓她自己做完後給他批改,不會的留著一會兒給她講。
她此刻心猿意馬,眼前的一個個字就像是大白菜一樣,完全看不進去,無論讀多少遍,她腦子都是空白的。
過了很久,大概等到熱鍋上的螞蟻快要被煎熟前,她才厚著臉皮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能不能把那個還給我?」
說著,她伸手去扯了扯桌下那人的衣角,從未有過如此卑微的姿態。
他筆尖一停,抬眸,清冷的面孔淨是凝重,「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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