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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監考老師換了,是個年輕老師,說話簡略,進場就自帶威風。
他講了些無關緊要又繁瑣複雜的考試規則,就光作弊違紀的那一條重複了八百遍,聽得梁晚都快忘記腦子裡背的公式了。
好不容易等到發試卷,一看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因為根本看不懂。
她不懂為什麼題總出得讓人看不懂要考什麼,舉例就像天體運動的題,直接告訴加速度、質量等一切已知條件,再直接告訴要求的未知結果是什麼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跟她寫一堆看不懂的前綴:「嫦娥三號的返回器」、「進入大氣層」、「躍出大氣層」······所以這告訴她到底是求什麼?
無語死啦!
沒事,老師說的,看了三遍都還沒思路的題就換下一道,不要浪費時間。
於是她將目光移向下一道,楞次定律,有點思路了。
不過是左手還是右手來著?她忘了。
如果說上午的語文是如魚得水,那下午的物理簡直是火燒螞蟻,如坐針氈。
瘋了瘋了,就差抓耳撓腮了。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卷子她都快掃完了,感覺沒一道題是完全能看懂的。
她下意識地將瞟了瞟別人的卷子,更緊張了,敢情就她一個人做不來是吧?為什麼別人都翻頁做大題了?
講台上的老師忽然開口道:「抓緊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梁晚就多了一眼,好歹不歹地看見一張小紙條從斜前方那人掌心裡掉落,或許是因為監考老師那一聲提醒太過響亮,嚇得那人下意識地一縮。
紙張就這麼掉了出來,不偏不倚地離她最近,就在桌腿邊上。
又數她眼神一直飄然不定地打量其他人的卷子,監考老師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梁晚的身旁,先是瞥了她一眼,隨後撿起那張小紙條看了看,冷聲質問:「你的?」
不是說「日行一善,必有一果」嗎,那她這究竟是什麼果?
「不是。」她被那犀利毒辣的眼神盯得有些許不自在。
「那是誰的?離你最近。」
梁晚心裡止不住頓了一下,她看見是從誰身上掉下來了的。
周遭的人無疑都因此轉過頭來看向這邊,疑惑紛紛。
此刻,那人卻不敢回頭來看她,大概是心孤意怯,連背著肩都在抖擻。
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那天她在辦公室門口瞪自己的那種眼神,忽然就有點明白為什麼她一直對自己有著無辜的敵意。
「不知道。」梁晚垂眸回。
監考老師見周遭的同學都看了過來,本著不願打擾其他考生作答的心情,就走到教室外叫了走廊的另一位老師進來監考,之後再次走到梁晚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你跟我出來。」
紙條就在她旁邊,彼時她又正在東張西望,問她說不是自己的,卻又答不出是誰的,聽起來就像是明晃晃的不承認之詞。
老師監考了這麼多次,什麼學生沒見過,就梁晚那種套路的話,聽了不下十遍。
當即就把梁晚的卷子收了,帶著梁晚去了年級辦公室,交給辦公室一負責的老師處理。
此時,那有不少和她犯了同樣錯誤的不老實學生,但他們貌似都比她誠實,大概是懶得和老師費工夫,沒問幾句就承認了。
月考作弊這事兒吧,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老實承認倒還好,回頭大不了就是此次成績作廢,通報批評一聲,不至於真的寫進檔案里。
但要真和老師較起真來,又說不清楚其中緣由的,聽起來可不就是死活不認嘛,這種學生就得嚴肅處理了。
在年級辦公室待了得有三十分鐘,那老頭認識她,見一直問不出來話,就威脅她說要叫梁老師來把她領回家,等她想說了再回來。
梁晚依舊沉默不語,問她就說不是自己的。
問得次數多了,她甚至有些不耐煩了。
到最後,隨便吧,愛怎麼就怎麼辦,反正她也考不到肖何蓉想要的那個分數,考不考都一樣。
至於通報批評,又不是第一次了,早就習慣了。
有些事情不是一時想努力了就一定能獲得滿意結果的。
「來,謝程里同學,你幫我把這個資料交給李老師。」一旁的女老師對站在門口的謝程里說道。
聞聲,梁晚下意識地不禁回過頭去看,竟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對視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身體有些僵,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羞愧,明明事實上她並沒有那樣做。
可是此時此刻站在這裡,與那群真的做錯了事情的人站在一起,站在他的對立面,她忽然想逃。
他站在那兒,依舊清遠俊高。
老師親切又信任的話語與溫柔的面孔,與剛剛質問斥責她的模樣似是二般。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那個紙條是不是你的?」老頭問得有些口乾舌燥,脾氣自然上頭了些。
第36章 02:46
「喲, 是晚姐呢?剛還沒把你認出來,這麼巧啊,你也被逮到了?」身後的人趁老師氣得轉身之際, 於是湊到梁晚背後來小聲地交頭接耳。
見那老頭生氣,朋友連忙給她支招:「沒事的晚姐,你老實跟他攤牌就行了,態度好點不會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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