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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徽金不大同意:「這雨太大了。」
武成晚回他:沒事。
等到下課雨也沒小,武徽金還是借到了一把傘,可惜雨勢凶,撐了傘也不頂什麼用,兩人逆著風雨走的艱難。回到家被莫賢催著趕快去洗熱水澡,省的感冒了。
隔天,一群嗷嗷待哺地等早餐的人沒把武成晚等來,反而把以前教過他們的體育老師等來了。沒人敢上前問他是幹嘛的,就見他把書包放到後排桌子,說:「自己領。」
武徽金走了他們才圍上去,咕噥了兩句。陳萃本來是要等武成晚來的,昨晚沒來得及說謝謝,結果巴巴地不見人來。他們把早餐拿走了,但是沒有人管武成晚的書包,開口歪著,很凌亂。裡面什麼東西也沒有了,陳萃扭頭,把書包拉鏈給他拉上,掛到桌側的掛鉤上。
武成晚淋雨發燒了,他免疫不好,一般來說,耳朵最好是不要進水的。他甚至很有先見之明的在睡前沖了小柴胡,結果醒來還是中招了。莫賢要上班,小武哥要上學,武徽金課不是滿的,領他去醫院,針還沒紮上,就被他使喚著給一群學生買早餐,還給了什麼清單。慣的,什麼毛病,學生就是要吃食堂。武徽金老大不樂意,給學生買早餐的時候又想起了老張昨天勸的讓成晚住校的事。他忘記跟莫賢說了。
針紮上,護士跟武成晚說:「要吊兩瓶,第一瓶沒得時候你叫我。」
來得急,忘記揣筆了,他給護士比了個手勢,要借筆。護士這時才反應過來,從窗口給他拿了筆和紙。他寫道:抱歉,我不會說話,等下快沒的時候,我舉紙條給你可以嗎?麻煩你等會兒留意下我這邊。
護士說好。
他的點滴走的不快,差不多半個小時第一瓶才下到瓶口,武徽金沒過來,應該是學校有事,他給護士舉紙條,上面寫著你好。護士忙忘了,他等了會兒,本來想自己換的,一看鋁蓋沒開。只能舉著瓶子去找護士。好在護士反應快,及時換了瓶子,道歉說:「不好意思啊,那會兒有點忙,你要不坐門口這裡吧,等下拔針我好看到你。」
他於是坐在門口,等第二瓶水吊完。
武徽金先是找老張給兒子請了假,一時有事,沒顧上去醫院,等他趕到的時候,武成晚的水依舊吊完了。
「要不要吃點東西?」武徽金問他。
他搖搖頭,沒什麼胃口,只想回去睡覺。
「下午去上課嗎?」武徽金給他拉開車門,讓他坐上副駕駛。
他表示要上,等睡醒自己會去的,要武徽金別操心。
武徽金說好吧,他都把課讓給數學老師了,想著中午在家給兒子做頓飯的。武成晚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武徽金在家守著他,做了點清淡的。吃完飯,武徽金把藥揣他兜里,讓他等會兒去教室了別忘記吃。
武成晚進教室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是陳萃,陳萃正在發呆,感覺後面有動靜,回頭看了眼,武成晚像是從天而降的。他看上去有些蒼白,好像生病了,陳萃寫紙條問他:你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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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嗯。
他的回答很簡短,但是陳萃收到回應,居然有些激動,回了好過不回吧。畢竟這麼多天,他一個字也沒跟自己說過呀。
陳萃又問:感冒了?
武成晚後面就沒回復了,他忙著補作業,陳萃有點想往回頭看他,不是太好意思,就有些坐立難安。到了下課,陳萃急匆匆出去,差點被冼兵絆了一跤,冼兵說他急著投胎啊,他也不理。
課間很短,陳萃急著回寢室取熱水瓶,他跟宿管說了挺多好話,才被放進去。好在鍋爐房離宿舍近,陳萃到那打熱水,這會兒不用排隊,不像大課間要擠來擠去,連水龍頭裡的熱水都流的格外歡實。
招呼別把瓶給磕了,陳萃上樓走的慢了些,幾乎是踩著鈴聲進的教室,老師已經在講台上站了,他從後門悄悄進去的。
學壞。
一般學生是不走後門的,後門留給後排那些不愛學習的走。倒不是偏見,當初排座,就是按成績排的,學習好的都坐前頭,好座位挑光了,後頭就給成績不好的坐,人家還巴不得呢,不用坐老師眼皮子底下。
武成晚是個例外,他太高了,坐的又端正,哪哪都擋,乾脆自己坐最後一排,只要成績不下滑,就不礙事。
陳萃喘著氣坐下,十月的天,跑了一頭汗,額前潮潮的,汗凝的頭髮格外黑。武成晚正翻書,看見陳萃扭過來,小聲說:「我打了熱水,喝水嗎?」
連顴骨都泛著紅,武成晚看了他一眼,他難得沒怯,伸手要杯子說:「我給你倒。」
武成晚把玻璃杯給他,太燙了,倒了三分之二,就冷在窗台上。
隔一節課,陳萃就問一句喝熱水嗎?武成晚喝到後面都不想喝了。陳萃晃晃熱水瓶,覺得瓶里熱水要到底了,趕著課間又去打熱水,把冼兵看的嘖聲連連。有什麼抹屈的話特意留到陳萃回來說。
此時的月亮已經漫上來了,窗外呈鈷藍色。陳萃打水回來,冼兵眼珠子跟著他說道:「翠翠,一天打幾趟熱水啊?」
陳萃用袖子擦額頭,一邊回說:「就,跑了兩趟。」
冼兵猛地朝他跟前湊,他被嚇得一激靈,脊梁骨直貼牆。冼兵把他恐懼的神態盡收眼底,這才滿意道:「兩趟啊,明兒不得跑個五六七八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