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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尿。
他停了兩秒,幾乎不可察地笑了一聲,說真煞風景。
我跑出兩步,又趿拉著拖鞋回來了,讓他和我一起去。
我又不上,朱丘生說。
陪我陪我,我鬧他。
他無奈地跟著我下去,說我最好去幼兒園深造一下,我在院子裡又勾過他下巴吻他。
朱丘生牙關緊閉,像個貞潔烈女,我在他整齊的牙齒上摩挲了很久,他才開了條門縫要我進去。
我們接吻接到五穀輪迴之地門口,他掙開了,我可不進去啊,他說。
我想了想,在蟲蠅聲里一邊放水一邊和朱丘生接吻確實不那麼美好,就自己進去了。我邊上邊問,你在外邊啊?
廢話,他說。
我想起我剛跟他回家的時候,山上遇狼的事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晚上寧願憋死也不願意上廁所。
他發現了,壓了壓我肚子差點沒把我膀胱擠爆,然後下達指令,去尿尿。
我,我不憋,我說。
快去,他趕我。
我穿上拖鞋,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到了廁所門口,看見那黑漆漆的洞口就心慌腿軟,嚇得連燈繩都不敢去扯,又像個尾巴著火的雞一樣竄了回來。
朱丘生看著我氣喘吁吁,眼淚汪汪的樣就奇怪,問我是不是後面有什麼鬼東西能吃我?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說我害怕。
害怕?害怕蒼蠅還是害怕屎尿?
你陪我嘛,我求他。
之後朱丘生陪我上了一年廁所,直到我的怪毛病好,有時候我上大號,我在裡面蹲著,他在外面托腮蹲著。
我還會查崗,朱丘生?
幹嘛?
你還在外面嗎?
廢話。
那你隔一會兒就應一聲。
……
朱丘生?
我在呢!
……
朱孬蛋?
不是,你掉裡面了?
……
你掉裡面了?他把我跑掉的神叫回來,我一瞬間覺得有點複雜,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裡升起來,我在想,朱丘生究竟是不是以戀人的身份在愛我,會有人在見過對方所有慫包傻逼拉屎尿尿的樣子後還愛他嗎?
但我同時又覺得十分慶幸,朱丘生他見過我所有幼稚痴呆噁心人,是世界上知曉我黑歷史最多的,但他還愛我。
盧子卯,我快被蚊子吃了!他罵道。
來了來了,我說。
我走過去摸他的腰,他嫌棄,說洗手。
我洗完手,繼續摸他的腰。
幹嘛?朱丘生問。
我貼上去,吸咬他的耳垂,低聲說,想操你。
那你想吧,他說。
咱倆都多久沒做了,我說,再不做你該不記得你男朋友什麼形狀了。
他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皺眉說,別鬧。
沒鬧沒鬧,和你說正經事呢,記不記得。
記你媽個頭。
不記得了?他也挺累的,我也沒今天做那事的意思,就想逗逗他,幫他舒緩下心情,我說要不你摸摸看,再給我描述一下,加深印象?
我哥可能以極大的毅力克制著自己別弄死我,他最後只是拍了我屁股一下,冷聲冷氣地說,今天太晚了,周末給你。
什麼?我說,我沒聽見。
操你奶奶的,朱丘生一腳把我踹進門裡,你聾干我屁事,大晚上鬧妖兒折騰人,給我滾去睡覺!
我扶著被踹疼的屁股,灰溜溜上床去了。天地良心,明明是他先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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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讓帽兒讀研,但是他可能還是要讀社會大學醬紫噠(嘆氣)
第39章 球賽
過了三個月,班裡的小崽子們被我感化,上心了起來。老班(現在是級部主任)和我說,要是我們班數學成績沒墊底,請我吃頓飯。結果成績還沒出來,他館子都訂好了。
我和朱丘生講了,他「嗯」了一聲,沒接我的話茬,只是告訴我今天有人打家裡電話找我了。
誰啊?我說。
你大學的老師。
我給手機插上電,開機發現通訊錄里多了一條標紅的記錄,撥回去,老師?誒,是我呢,下班了已經,您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蘇教授說,也沒什麼急事,你最近怎麼樣?
不錯,還挺順利的。我說。
他和我說起母校的一個最新項目,其中一些理論和我大學的時候和他討論過的很契合,問我有沒有時間和那個項目的負責老師交流下。
我哪能和您們比呢,只是以前有過個很不成熟的想法。我說。
你推導的思路挺有啟發性的,但我記不太得了,你還記得嗎?方便的話,老師還是希望你和那位老師聊聊。
我以為時間久遠,我早就忘了,怎料腦子一想,當初的記憶就發洪水一樣往外冒。成的成的,我回他,老師我現在在給我們班小孩們批練習冊呢,批完就給那位老師回話。
蘇教授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子卯,你真的不回來念了?
瞧您說的,我這班都上了,再混個幾十年就能憑個特級了,我還念啥啊。您放心,我工資不少,都挺順利的。
電話對側靜了,我差點以為是信號掉線。然後他又很小聲地說,我是怕大材小用啊。
客氣了客氣了。我心說我本來也不算什麼材料。就算哪一點比別人好些,也不到足夠惋惜的程度,我不是個什麼金碗,最多是個有點花紋的瓷瓶,插花好看,盛水稍微有點浪費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