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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清許這才反應過來姬文川在給他遞話,連忙說道:「口沿最影響口感,這套茶具的坯子我修了好幾天,儘量做到了每隻茶杯都重量相同。」
「這是你制的茶具?」賢普法師有些詫異地看向喬清許。
「是。」喬清許說,「我從小在拍賣行長大,對瓷器很感興趣。」
「難怪他會把你帶在身邊。」賢普法師笑著捋了捋鬍子,「他就是個狂熱的瓷器迷。」
賢普法師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姬文川。
嚴格意義上來說,姬文川並沒有把喬清許「帶在身邊」,兩人只是湊巧碰上而已。
「哪有那麼誇張?」姬文川笑著說,「陶局也很喜歡這套茶具。」
接下來,姬文川和賢普法師聊起了各自的近況,都是些日常的小事,喬清許沒法再插上話,在一旁默默喝起了茶。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姬文川之所以帶他過來,多半是剛才在大殿聽到了他求事業,所以心血來潮帶他來認認人。
而僅僅是心血來潮順手為之,姬文川就可以讓他接觸到他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人。
所以自己事業的關鍵果然還是姬文川嗎?
喬清許端著空空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雖然他不信佛,但不得不說,這一切就好像是菩薩的指引一樣。
「小朋友?」姬文川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不同於剛才的閒聊,帶著幾分調侃。
喬清許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住持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跟我喝茶很無聊嗎?」姬文川問。
「沒有。」被逮住發呆,喬清許耳根一熱,有些尷尬。不過他腦子轉得很快,找了個藉口給自己解圍,「我只是在想,您找我訂的那套茶具,是要送給陶局嗎?」
姬文川挑了挑眉,顯然是沒想到喬清許竟能通過細碎的聊天,推理出他為何還要一套茶具。
「所以你什麼時候才能燒好?」他語氣很平穩,說出來的話卻是催促,「我可是等很久了。」
第8章 事情突然變得有趣了起來
臨近中午,喬清許沒有留下來吃齋飯,離開觀妙寺後,徑直打車去了老窯廠。
制瓷需要專心,需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適合思考心事。
至少在一周之前,喬清許還信誓旦旦地對牛小刀說,他絕對不可能去找姬文川。
但不得不承認,在經歷花寨村的事後,他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橫在他面前的阻礙實在太多,僅靠他自己,翻越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而姬文川不過是順手提攜他一下,他就能和位高權重的住持喝茶聊天,所以……
也不用姬文川隨時把他「帶在身邊」,偶爾帶一帶,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求神拜佛似乎真的管用,最新一窯茶具燒出來,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甚至趕超了喬清許送姬文川的那套。
不過直到喬清許再次來到雅頌私人博物館,他心裡的念頭還是沒有變得清晰。
每天晚上睡覺前,他都會胡思亂想,覺得古玩行業的腌臢事多了去了,他去找姬文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一到早上,看到初升的太陽,他又覺得自己不能同流合污,反正他還很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
從展廳通往會客廳的安檢依然很嚴格,查包、搜身,細緻程度堪比機場安檢。
當喬清許走進會客廳時,姬文川已經坐在書桌後等著他了。
今天姬文川穿著一件絲綢質地的墨綠松紋唐裝,寬鬆的款式本應看不出身材,但布料垂感上佳,竟凸顯出他肩膀和胸口起伏的線條。
明明穿著中老年專屬服飾,卻絲毫不顯老氣,應該跟他的身材有很大關係。
意識到自己在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喬清許趕緊打住,把新燒的茶具推到了姬文川面前。
「姬先生,你要的茶具。」他在姬文川對面坐下。
「我要是不催你,」姬文川拿起一隻茶杯,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你是不是還要拖很久?」
才剛催了沒幾天,喬清許就送貨上門,的確很像之前一直在拖延。
但喬清許真不是拖,本來制瓷就講究運氣,他又倒霉得不行,能燒出這一套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想多了,姬先生。」喬清許說,「我不是專業人士,成功率沒法很高。」
這話是在暗戳戳提醒姬文川,他的主業並非制瓷,而是拍賣師。
姬文川自然聽懂了話外音,輕聲笑了笑:「還是我為難你了?」
喬清許連忙順著說:「這套茶具確實很難燒,姬先生你很有眼光。」
眼光好不好都是其次,重點是「難燒」。
喬清許費那麼大勁燒出這套茶具,當然不只是為了獲得姬文川的認可。
他若是想要獲得更高的回報,那自然要誇大這套茶具的價值才行。
姬文川不至於連這都看不出來,他慢悠悠地合上禮盒的蓋子,問喬清許道:「想要什麼回禮?」
喬清沒有直接回答:「上次的回禮我也沒有要,這次可以要個大的嗎?」
一共送出去兩套茶具,喬清許自然是不好打發的。
姬文川挑眉問:「要多大?」
喬清許語氣堅定:「那隻高足杯。」
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就是要姬文川手上的高足杯,除此以外他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