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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飯後,白桃便不再陪同,回了自己房間。白宿則是拉著喬清許的手腕,把他帶到了一座幽靜的別院中。
別院的房屋並未上鎖,白宿拉開推拉門,對喬清許說:「給你看看我們家的寶貝。」
喬清許自然很感興趣,他邁入門檻中,卻見姬文川站在廊上沒有跟來,便回頭問道:「姬先生,你不來看看嗎?」
「不用。」姬文川說,「我都知道有哪些東西。」
「別忘了我們是一家的。」白宿來到喬清許身後,一邊推著他的肩膀,一邊回頭對姬文川說,「我帶他參觀參觀,老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喬清許扒著門框沒動,目光始終看著姬文川。
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他還是不希望離姬文川太遠。
「去看吧。」見白宿沒能輕易帶走喬清許,姬文川打消了去盯著的想法,「看完了來找我,我帶你去泡溫泉。」
喬清許眼神一亮:「這裡還有溫泉嗎?」
「有。」白宿說,「我待會兒也可以去帶你去。」
原以為沒上鎖的屋子不會放什麼稀罕寶貝,結果喬清許一進去便被琳琅滿目的古董給震驚了。
「這是唐明皇用過的夜光杯。」白宿用食指彈了下身旁的玻璃櫃,發出了一記響亮的聲音。
他又走到牆邊,揚了揚下巴,指著牆上裝裱起來的書法說:「這是顏真卿的真跡。」
喬清許好半晌才緩過來,壓下心裡的震驚問:「你們就沒想過還回去嗎?」
「還給誰啊?」白宿好笑地說,「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東西。」
好在白宿說著中文,不然看他這穿著和服的模樣,喬清許怕是會跟他干一架。
「這麼貴重的東西,」喬清許開始思考把這些東西偷回中國的可能性,「你們就不怕被盜嗎?」
「放心啦。」白宿說道,「清風會館的安保很嚴密。」
喬清許略微有些失望。
「怎麼,」白宿一把攬過喬清許的肩,掐著他的臉頰道,「你還想偷走嗎?」
「我只是覺得,」喬清許拍開白宿的手,「這些東西流落在外很可惜。」
「好說。」白宿大喇喇地說,「讓你老公拿點東西來交換就是咯。」
老公?
喬清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白宿說的是姬文川。
「你誤會了。」他掙開白宿的胳膊,往前面走去,「我跟姬先生不是那種關係。」
「是嗎?」白宿摸著下巴說,「那隻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了。」
喬清許的視線本來已經落到了一件精美的瓷器上,聽到這話,他又抬起視線看向了白宿。
「你是姬文川的老公。」白宿故作嚴肅地說。
「……」喬清許繼續往前逛,「你敢去他面前說嗎?」
「那肯定不敢。」白宿又上前來攬住了喬清許的肩,「你別看他平時溫文爾雅,生氣的時候超級可怕。」
喬清許腳步一頓,偏頭看向白宿:「他還會生氣?」
印象中,姬文川一直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好像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當然會啊。」白宿說,「上次選舉,親中派落選,他朝我爸發了好大的脾氣,我爸那麼大歲數了,我看著都心酸。」
這老先生平時都在忙些什麼啊……
喬清許突然發現,好像除了收藏以外,他對姬文川的生活幾乎一無所知。
「要不要我給你一點忠告?」白宿靠近喬清許說,「他最煩情人跟他鬧彆扭,你最好懂事一點。」
喬清許第一反應是想了想,自己有做過什麼不懂事的事嗎?
也不知道給姬文川取外號算不算。
但他立馬回過神來,他為什麼要思考這個問題?
「都說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了。」他又對白宿說了一遍。
清風會館裡有一處天然溫泉,挨著住宿的別院,走得近了就能看到裊裊升起的白煙。
當喬清許穿著單薄的浴衣,頂著寒冷的夜風,小跑到這處露天溫泉池時,姬文川已經在裡面泡了一陣。
「白宿呢?」姬文川回頭看著喬清許問。
「說你不允許他泡。」喬清許三兩下脫掉浴衣,用白色毛巾捂住重點部位,像泥鰍一樣滑進了水池裡。
周身瞬間被溫度適中的熱水包圍,喬清許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
他沒有靠姬文川很近,也沒有離得很遠,大概一臂的樣子,是正常的社交距離。
雖說兩人都赤裸著身子,但池裡水波蕩漾,倒映著天上的圓月,也不是看得那麼清楚。
「你怎麼連溫泉都不讓人家泡?」喬清許看著姬文川說,「這還是在人家家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宿是不想當電燈泡,也就喬清許總是在這種事上格外遲鈍。
「他是不是還給你說我非常殘暴?」姬文川問。
「倒也沒有。」喬清許眨了眨眼。
「說。」姬文川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單字。
明明他的語氣還是那麼柔和,卻透著一股讓人難以違抗的威嚴。
喬清許縮了縮脖子,將下巴埋入水中:「他說你喜新厭舊的速度很快。」
這是後面逛到二樓時,白宿跟喬清許閒聊到的。
說很少有人能在姬文川身邊待超過半年時間。
「還有呢?」姬文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