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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的霍川騖,可以用玩笑來化解這段情緒——「沒有辦法,我們嬌妻就是這個樣子啦」,但年少的霍川騖不行,他偏執而又執拗,生硬的就像是一塊金剛石,只會堅持自己認準的事情。
結局可想而知,歲聿不明白霍川騖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折磨自己,他們只是在談一年的異國戀,而不是分手了或者怎樣,科技又是如此發達,到底有哪裡無法忍受呢?而霍川騖再一次覺得歲聿冷靜到了冷酷,他對他們的感情太冷淡了,好像根本就不上心,是已經到倦怠期了嗎?
這一次他們的冷戰時間還挺長的,因為他們誰也不肯妥協。
但霍川騖最絕的是,哪怕和歲聿都進入冷戰了,他也要固執的飛回E國的小鎮上和歲聿冷戰,根本不願意失去這好不容易才能看到歲聿的機會。
最後,還是道軍師從中調停,再一次搬出了萬能的霍川騖他爹:「你知道的,作為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布萊爾也不只是回來見你,他的行程其實一直挺緊的,總要往返於北美和歐羅巴。」
這一回歲聿就沒有那麼相信了,可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總不能是霍川騖真的就是這麼一個非要時刻黏在一起的戀人吧?
最後,算是一個他們互相的妥協結果,他們把霍川騖飛回E國的間隔,從一到兩周拉長到了三周到一個月。如果中間有什麼重要節日,霍川騖也可以增加飛過來的次數,畢竟誰會不想要在過節這麼有儀式感的時候見到自己的戀人呢?
兩人這才重新和好如初。
但談戀愛好像就是這樣,相愛是一定的,爭吵也是一定的,他們不可能永遠和對方相安無事。好比霍川騖總是格外介意的歲聿在國內一起下棋的副社長。但這些只是無傷大雅的小爭執,真正傷筋動骨的,永遠是最大的一次爭執。
第三次比較大的爭吵來自一年後,歲聿沒能如約前往M國。
歲聿很清楚,這件事是他做錯了,他非常內疚,想要試圖彌補霍川騖。他知道他是那樣期待,又是那樣的渴望,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們把什麼都計劃好了,他們要住在哪裡,要如何生活,要怎麼度過接下來的大學生活。
當然,最重要的事,等歲聿去了M國之後,霍川騖就不用那麼往返的勞累了。
可是,歲家這邊又出現了一些意外,導致歲聿不得不在E國再多留一年。他只能對霍川騖蒼白的保障:「一年,最多就這一年,歲家的事情就能解決。」至少他堂姐是這麼對他保證的。
霍川騖根本不想聽這個,他只是問歲聿:「如果解決不了呢?」
「如果解決不了,我也會去M國與你匯合。」歲聿下定了決心,他絕不會再食言。說實話,他也想霍川騖了。
但很顯然,霍川騖有自己的理解,他說:「是的,事情一定會得到解決。」
不管如何,不管是誰。
已經是大二生的霍川騖沉下眼眸,他根本不相信歲聿的堂姐,他只相信他自己。雖然他什麼都不是,但幸運的是,他有一個當家主的父親,還有一個在華國「略有資產」的外祖父。
歲聿還沒有來得及高興霍川騖這一次如此輕鬆就妥協了,他就無意中從國內的朋友口中得知,他們過年的時候,在霍家看到了霍老爺子那個據說常年在國外養病的大房女兒,她還帶回來了一個兒子,對方可真好看啊。
歲聿都不需要聽那人的名字就知道,那是霍川騖,他去華國了。
他要插手歲家的事。
當時霍家的繼承人之戰還沒有進入白日化的階段,但霍家和歲家的情況已經很像了,就是人腦快打出狗腦的狀態。霍川騖這樣一個外孫貿然插手進去,能得到什麼好?他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輕輕鬆鬆獲得外祖父的支持。
歲聿卻覺得那太虧了,為什麼要因為歲家這點爛事,搭上他的男朋友?
先不說在歲聿看來,霍川騖一個大提琴手摻和進這種事情里就是純送。哪怕霍川騖非常有能力,但……
那也不是霍川騖該做的事情啊。
歲聿一直都知道的,霍川騖只想當好一個大提琴手,就像他想下一輩子的啟棋一樣。他不覺得霍川騖的這個職業設想有什麼不對,拜託,有個皇家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當男朋友,超酷的好嗎?
歲聿為了能去看霍川騖排練而不給霍川騖丟臉,暗地裡不知道對樂譜下了多少的苦心,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給霍川騖一個驚喜。
雖然他學的很慢,但他真的有在努力。
就像他在戀愛這件事上有些笨拙的態度,他也不想總和霍川騖爭吵,所以這一回,歲聿覺得他已經儘可能的軟下了自己的態度,詢問霍川騖為什麼突然去了華國。
霍川騖的回答還是老樣子,他父母希望他開始接觸家族事務。
歲聿相信這個說法嗎?
說真的,他一開始也是半信半疑的,直至他聽說道林學長要被他的父親趕出家門,這才恍然。霍川騖是他父母唯一的繼承人,他的父母確實不可能妥協,一直讓他拉大提琴,不是嗎?
歲聿真的愧疚極了,想為自己對霍川騖的誤會進行道歉。於是,他做了一件穩重了一輩子本不應該有的衝動之事,他在改簽了本該飛回華國的飛機,在登機時和大堂姐解釋,他臨時有些事情,會晚回去幾天,不是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