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
「……我知道。」
鍾青漾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能再一次接受一個可能和他見過的嚴冬秋完全不一樣的嚴冬秋。
說句不好聽的,甚至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問題的,那就是…他在嚴冬秋身上找到了他想要的「必須感」。
嚴冬秋是必須需要他的。
只是這份愛可能會有些…不,不是有些,它就是十分病態,但它是唯一的,是它的主人沒有給沒有退縮的餘地的。
嚴冬秋所做的一切,都是奔著他來的。
鍾青漾其實也有點說不出來,他究竟是喜歡嚴冬秋演給他的人設,還是嚴冬秋給他的愛意打動了他。
反正……再試試就知道了。
其實就像是嚴冬秋說的,看似他被嚴冬秋困住了,但他真的掌握所有的主動權。
他只要真的想抽身離開,嚴冬秋就算跪在他面前拿刀比著自己的脖子,也最多只是換來他的心疼和頭疼。
別的就再也沒有了。
寧哥說得好像很對。
鍾青漾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這個人…其實心腸並沒有那麼軟。
「睡吧。」
鍾青漾閉上眼睛,含糊道:「我困了,晚安。」
嚴冬秋說晚安,然後在他的發間落了個吻。
只是這個晚上,鍾青漾睡著了,但嚴冬秋沒有。
他也沒做什麼,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鍾青漾,看了一晚上。
而鍾青漾做了個夢。
他夢見他不知道為什麼跟嚴冬秋說分手了,然後畫面一轉,本來他們在酒店裡的,又莫名變成了天台。
嚴冬秋就站在天台的邊緣,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分手。
夢裡的他心很硬地點頭,再然後,嚴冬秋就直接跳了下去。
鍾青漾被驚醒時,天已經大亮,外頭高懸的太陽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來,不開燈不開窗也看得清屋內的一切。
因為之前每一次他醒來後,嚴冬秋都會喊他,所以這一次鍾青漾直接問:「嚴冬秋,我問你……」
他稍頓,補了句:「我真的只是單純地問而已,你別多想。」
嚴冬秋嗓音里有幾分惺忪,不是剛睡醒的,是沒睡覺的:「哥,你說。」
鍾青漾語氣凝重:「如果我要是沒有和你和好,跟你說分手……你會怎麼樣?」
嚴冬秋真是沒有想到,和好的第一個早上,就會聽見他最不喜歡聽的問題。
他不受控制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臂,那點情緒才冒出頭,鍾青漾就有所預料,率先道:「我說了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別……」
鍾青漾到底還是沒能把「發瘋」那兩個字說出口。
「……我知道。」
嚴冬秋聲音低低的,聽著好像有點委屈:「我就是聽不得哥哥你說這些。」
鍾青漾:「。」
他沉默了會兒,嚴冬秋也沒出聲,他都在想嚴冬秋是不是不準備回答了,就聽嚴冬秋又說:「哥,你說不能瞞著你,那我說實話…你別因為這個反感我。」
鍾青漾本來是想說那我要是反感你還不說了嗎,但想想面前這人有多脆弱,他到底還是沒開這個口,只是嘆了口氣說:「不反感,你說吧。」
嚴冬秋就毫無負擔地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如果是以前,沒見到哥哥,沒跟哥哥在一起,哥哥要是喜歡上了女生,結婚娶妻生子了…我就默默退圈、離開,可能會去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日子,也有可能會想辦法住到哥哥對面或者附近,確認哥哥一直都很幸福。」
其實說實話,他做的這個假設,就已經可以看出他性格有多偏執了,更別說嚴冬秋還有後話。
「但是和哥哥在一起了……」
嚴冬秋輕聲:「如果哥哥真的不要我了,那我就在你面前自殺,讓你記我一輩子。」
鍾青漾:「……」
毫不意外的回答。
他閉了閉眼,嚴冬秋卻在他的沉默中將他摟得更緊,然後低低地喊了聲:「哥。」
什麼意思,鍾青漾其實沒品出來。
但他又能夠猜到。
估計是這小子自己也覺得自己這話究竟有多不正常,所以在害怕。
怕他不高興。
他當然不高興,可他還能說什麼?
想到從前每一次和嚴冬秋談論讓他應該要更在意他自己的話題都是無疾而終,最後鍾青漾乾脆避而不談……早就有預兆了。
但鍾青漾想到那個夢,又實在是有點煩躁。
所以他乾脆抬起頭,一把揪住了嚴冬秋的衣襟,然後直接吻了上去。
嚴冬秋很明顯地一頓,隨後在鍾青漾舔他的唇縫時,他一翻身反守為攻,毫不猶豫地就親了下去,將吻加得更深。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親到人了。
思念和壓抑的渴求就像是得到了澆灌,在這一刻瘋長,也讓他的力度有些失控。
他吻得很重。
鍾青漾卻沒有推開他,只是難免有些呼吸不上來,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塊巨大的海綿中,將他包裹、擠壓。
等到他終於得以喘息時,嚴冬秋的吻又往下落,直接激得他顫了下,咬著牙想要推開他。
然而推拒的這個舉止,惹得半魔怔的人失了理智地張嘴,從舔吻變成了啃咬,而且是毫不留情地一口。
鍾青漾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氣:「…嚴冬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