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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顒向郅輔詢問張方是否要謀反時,郅輔就說「是」。司馬顒讓郅輔去殺張方,他就去了。
張方一向信任他,從不懷疑,郅輔去見了張方,趁機偷襲用刀劈死了張方。司馬顒又後悔殺了張方,於是處死了郅輔。
這種事倒不算太令人意外,倒可以解釋郅輔為什麼把頭埋進自己褲襠里,也可以解釋張方為什麼瞠目欲裂。
算帳算了半日,帳目還沒理清楚,先跑來了好幾位隔壁的城隍來圍觀張方,就連長安的城隍也來了。「哼,你終於死了!」
「到了我們手裡,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呸呸呸!」
「我刺他一劍你們能當沒看見麼?」
嬴政:「城隍能離開城郭麼?」我記得和山神一樣,都得鎮守在當地。
「老兄你不知道吧,只要把印信教給自己信得過的人,在寫一封代職的文書,就不怕被查。」
「不是每次偷跑出來都會被查。」
「我哪兒十室九空,有沒有城隍都無所謂。」
城隍們越聚越多,很快就來了幾十人。
又過了一會,門外來了一輛大白牛車,前後的儀仗隊足有三十多人。
車在城隍府門口挺穩,撲通撲通撲通跳下來三名閻君:「張方終於死了!!」
「快讓我看看!」
「把鍋架起來!」
鬼卒本來要問他們是誰,一見服色立刻下拜:「閻君!」
別的諸侯王死掉都沒有這樣的聲勢浩大,張方果然不同凡響。
在院子裡嘰嘰喳喳的城隍們:「嚇!」
「閻君怎麼來了?」
「其實我們來這裡是,是,是來迎接閻君。」
「城隍,閻君來了。」
嬴政才驚訝了一下,還沒說話,三位閻君就衝進來了。只好起身迎接:「閻君,他罪過太多,我尚未審完。」
閻君一擺手:「不要緊,我帶了鍋來。把鍋弄下來好好煮上!」
禿掉的閻君說:「知道京城貧瘠,你們沒有貢品。特意帶了一鍋高湯來。」
另一位閻君躥到囚籠上踩張方的頭:「我決定了!司馬顒與他同罪!只能多不能少!」
這不用他決定,本身的算法就這麼算的。
嬴政對此表示同意,就是不太適應有三位閻君滿屋子亂竄。他們平時端坐在高台上還挺好看,現在下了地……太活潑了。
大白牛車後面有一口大鍋,和車一樣大的鍋,鍋下不需要添柴自然有火焰加熱。
閻君介紹道:「這火焰是人們的怨恨和他的罪過所化。到時候把司馬顒司馬越與他同煮,其他司馬家的也放一起。」
三位閻君站在庭院中,看著張方被投入鍋中,開始咕嘟。
這鍋不是普通的鍋,乃是地獄專用鑄鐵大鍋,結實耐用不粘防鏽,還能防止鍋里的東西跑出去。
「之前為司馬家的諸王和張方特意準備了腰子高湯,攢了幾百個豬腰子羊腰子牛腰子打算與之同煮,騷死他們。可惜在高湯地獄試煮的時候……獄卒們受不了,焯水之後都處理了(烤了)。他們挺在意工作環境,之前這地獄本是用沸水來煮鬼,他們非說煮出來的湯腥氣,為了聞起來不噁心,加了好多佐料。」
圍所有人:「哈哈哈哈」
「真講究。」
「高湯地獄的湯聞著香,喝著也好喝。。。別這麼看我啊,我好奇心太強。我跟你們說,買一份湯拿回家下麵條特別好吃。」
……
嵇紹的陪葬品祭品不少。在地府找了好一個月,才找到父親。他不知道鬼魂可以憑著直覺找到逗留在地府的親人,但是他可以打聽『我父親,長得比我更高更英俊,彈琴好,會打鐵』,這多麼容易找啊。英俊的鐵匠一向引人注目。
不過嵇康最近沒打鐵,他充滿熱情的跑去工作了——也是為了躲避女鬼們的熱情示愛。一開始是加入了某個地獄,負責刑具維修,工作之餘和人閒聊時,獄尉發現新來這人長得不錯啊,哎這不是宴會上彈琴的嵇康麼?很有才華的樣子,提拔一下,除了刑具維修之外還負責出入庫的記錄工作。雙份工作,雙倍俸祿。
父子二人在地獄門口的荒野中坐著聊一聊人生。
嵇紹知道父親是被鍾會進讒言、被司馬昭所殺,但他也不隱瞞自己是司馬家的忠臣,把自己生平一五一十的說了。
嵇康不只是生性豁達,實在是臨死前把兒子託付給山濤,就想到有這種可能了,當初他可是為了山濤入仕而跟他絕交:「哦。」
……
曹操心滿意足的登上自己家的二層小樓,在屋裡往外看了看,眯著眼睛瞄司馬懿家,感覺這次可以居高臨下的拿他當靶子,可惜啊,哎呦嚇我一跳。
賈南風的臉忽然出現在囚牢的小窗口,表情很詭異。
曹丕站在旁邊左右看了看,長嘆一聲:「哎,登高一層,風景更好。」
曹操高高興興的把所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挪到樓上,他雖然儉樸,可以穿舊衣服,但有些喜歡的刀劍、書籍、器物,原先為了倡導儉樸不能拿來用,現在好了,想怎麼奢華都行,不怕帶壞風氣。又出了屋子,仔細看著二樓房檐:「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又去欣賞扶蘇家的樓,一眼就看出來差距。他家!有瓦!有瓦當!
仔細看看那瓦當上的字,兩件小樓的瓦當很不一樣,鎮長的居所上的瓦當是「與天無極、唯天降靈延元萬年天下康寧、饕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張嫣的屋頂上除了四靈之外,還有兔、天祿、辟邪、葵紋、蓮花很秀氣很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