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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死後不久就被掘墓的人,他們在陰間的陪葬品沒有消失開始說起,探討起是不是封閉墓門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從人間轉到冥府,哪怕第二天就被偷了,也沒關係。那麼冥冥之中,到地府的是什麼東西?人間存留的又是什麼東西?——這是地府千年未解之謎。
瞎聊了半天,終於等到天色全黑,拿了籃子裡的東西插在地上,用火石火鐮一打。
當即迸濺出萬道火花,狀如火樹一樣,在夜空中璀璨耀眼,映的半邊天明。先是高高的衝起一丈高,隨即分為兩翼,乍一看好似大火鳥。
「漂亮!!」
循著亮光被吸引過來的帝後們也不僅感慨:「玉樹瓊花。」
「如朱雀展翅。」
「市面上沒這麼好看的。」這正常,最好的東西從來不在市場上買賣。
李世民打了招呼:「扶蘇公子,數日不見,怎麼突然回來了?」
扶蘇笑道:「陰間半明半暗,放煙花的效果不佳,特意回來試試。還有一點,一百年前我我種了人參,差不多該收了入藥。」百年人參對於鬼來說沒什麼用,給阿嫣拿去煉丹。
李淵若有所思,難怪武士彠買了大片牧場,在其中種了許多梧桐、檀樹,原本以為是為了圈地,原來是等著過幾百年拿了好木料去賣。
又邀請他們倆明日也來蒞臨宴會。
扶蘇正為此而來:「好啊。還有兩枚火樹,若不嫌棄,就當我們的禮物。」
稍稍的客氣了幾句,當即收下,又離開了,不多時李世民去而復返:「這東西有危險嗎?」
扶蘇笑道:「唐太宗果然明察,這原本是研究的武器。匠人們認為硫磺火屬陽,能灼傷鬼體,試了一下確實不假,但只能灼傷剛死一個月左右的新鬼,和人間的煙花爆竹差別不大,又容易躲,容易誤傷隊友。制了幾百枚,只能當煙花放,沒別的用處。」
他這就放心了。
半夜時分楊堅和獨孤伽羅也回來了,鎮外的光線不變,穿過壁壘的一瞬間,立刻進入黑夜。恰巧今天沒有月光,一路上樹影重重,顯得格外危險,幸好路上平坦沒有設陷阱。
夫妻二人絮語到半夜,議論李唐為什麼要宴請自己,請柬上寫的語焉不詳,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
如今的宴會也不必固定時間,人都到齊了就差不多。
皇帝們把桌子椅子從倉庫里拎出來,皇后們把這一個月陸陸續續買的食物、攢的祭品都拿了出來,白玉盤甜點堆疊、瑪瑙盤水果羅列、赤金盤中肉餚豐盛、再按照人數擺上高足金杯即可。
武曌主動站起來:「我去請他們過來。」
由遠及近的登門通知,扶蘇又挖了一顆又白又胖自帶異香的人參,他種了一排人參,到現在長得個個都像大鬍子白蘿蔔,比想像中更大,水分更足。
「辛苦了。夫人讓我給你帶一封信。昨夜怎麼沒來?」
武曌笑道:「昨夜沒得空閒,一會來。」
李治拉著老婆孩子在一起增進感情——賭博,帶懲罰機制。
輸了的起來跳舞或是講笑話,一開始是都哄著高宗高興,到後來活躍了一些,的確快樂。
劉徹剛做完晨練,繞著帝鎮跑了兩圈,揮劍劈砍了半個時辰,仗著鬼魂不會生病,散著衣襟賞菊吹風,汗水順著胸口往下流。武曌平靜的看了一眼:「我家高祖請您前往赴宴。」
劉徹點點頭:「知道了。」
劉盈笑道:「怎麼滿面疑惑?她看慣了吧。」
劉徹疑惑了很多年,從武媚娘第一次見到自己開始,她從來不臉紅,眸正神清沒有遐想。這可不正常,或許是在我面前緊張吧。但到後來她不緊張了,她也不害羞,也不被吸引。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每次出去憑欄喝酒時,總有路人女凝望過來,過來搭訕的也不少。「誰知道呢,我看她也不算動人。」
武曌又去敲楊堅的門,獨孤伽羅依然是隋妝打扮,古人有不食周栗的,她則是堅決不做唐妝和唐朝衣服。開門見是武曌,微微一怔。
二人已是舊鄰居,卻幾乎沒說過話。
武曌忽然低聲問:「獨孤皇后在鎮外一切都好?」
獨孤伽羅心領神會,果然和我們猜測的一樣:「武皇后,狡兔有三窟;僅得其免死身。」她引用孟嘗君的故事,建議她要格外小心,不要因為一時安全就放鬆戒備。
武曌問:「孫輩隆基果是明君麼?」很顯然,如果他是昏君,祖宗們會毆打他。如果他是明君,是唐朝的幸運,可在他來找我尋仇時,未必有人來幫我。嘖,李弘現在倒是努力練武,可他不該受困於此,李妙兒又不成器。靠自己靠自己。
「當前來看分毫不差,姚崇十計,有貞觀之風。」
簡略的說了幾句話,等到席間推杯換盞,開始聊起無意義的話題,說起盜墓、地府對盜墓懲罰的那麼輕、雖然放在墓里卻消失的石床和墓志銘、又說起遇到了哪些故人。
人間盜墓是死罪,按殺人那麼判,陰間卻按照盜竊判,令皇帝們格外不滿。幸好大部分盜墓賊都有命案在身,也跑不到哪兒去。
雖然都是盛裝打扮,奈何環境不行,也沒有樂舞伴奏,這頓飯吃的頗為清淨。
李淵不慌不忙的問:「文帝是我的舊主,也對我有恩。如今看到你們在鎮外清閒自得,我心中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