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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陵前都有碑,大部分沒寫那麼多。
李治愉快的捏了捏她的胳膊,他看過那碑帖,也做了一定程度的藝術誇張,令人愉快。
李淵鄙視他們:「你們說歐陽修修史失實,自己寫的也不真。」
這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別拿自己寫的史書給歐陽修看。
武曌試圖打岔:「我看宋朝曹皇后的名利心不重,不知道到陰間之後,是想再續前緣,還是去做官。」
眾人意見一致:「她必然想去做官。」
女鬼的名利心好像不重,但在仕途上都非常努力。經過一番優秀的輪換淘汰之後,能留下的都是吃苦耐勞,嚴肅謹慎,勤奮不知疲倦的人。
正在這裡閒談時,楊堅回來了,他很久沒有回到這片傷心地。他穿了一件彩色的衣袍,儀態端正:「諸位皇帝,我來送請帖。。」
李淵起身接過請帖一看,竟然是投胎前的餞別宴,驚訝:「怎麼會?隋文帝,何故要去投胎?你們夫妻二人都要離開?」
他驚訝的就好像他沒有暗中出力,逼楊堅去投胎一樣。
楊堅面色平靜的頷首:「早有此意。」
留下請帖就走了。
李世民一臉無辜的看看左右:「看我幹什麼。」
竇惠和武曌互拋媚眼,眉來眼去,心照不宣。李治笑眯眯的摸鬍子,和李豫、李純、李忱略微對了一下眼神,都擺出一副單純正直的模樣。
長孫皇后慢慢悠悠的說:「他們夫妻都拿到了保留記憶的那種藥。想不到吧。」
眾人的臉色立刻變了。兩漢皇帝、北魏皇帝及馮太后,宇文邕等北周皇帝,唐高祖,唐太宗,唐代宗,唐憲宗,唐宣宗等唐朝皇帝,外加熱心的郭榮,暗中聯絡自己的部眾臣下——他們潛伏在地府的各個部門中,費盡千辛萬苦,痕跡不是很明顯但聲勢浩大的聯合起來排擠楊堅夫妻,製造出一種人人都對隋文帝敬而遠之的效果,才達到了如今。楊堅雖然服過神鬼丹,可別人也服過,況且要想針對一個人,暗地裡的波濤洶湧遠比明面上更有用,也傷人更深。
現在楊堅和獨孤氏在明,他們在暗,一切都好辦,將來去人間走一趟,回來能更改容貌,卻保留記憶,改成隱匿在暗處,倒可以加以報復。
「急什麼,等他們離開陰間,再去議論也不遲。」
鑑別宴開在地府最大的酒樓,包下了頂樓一整層,隋文帝和獨孤後自然是盛裝出席,前來參加宴會的同樣都是皇帝皇后。
歌女在席間彈撥琵琶,從楚歌唱到晏幾道、蘇軾的詞。都是已經規定好的。
酒過三巡,眾人各懷心事,口中雖然是食不知味,表面上卻依舊歌舞昇平。
一直到酒宴結束,眾人親自送隋文帝夫妻前往往生池,他們都沒出什麼驚人之語,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走了:「有勞諸君為我鑑別,請回吧。」
但誰都沒能放下心。
……
閻君們集體表示震驚:「楊堅說的都是真的?」
「這些皇帝竟然能聯合起來,布置天羅地網,逼人去投胎?」
「北魏和北周怎麼可能聯合起來?」
「或許是因為北周被楊堅滅門。」
「他們的舊臣還是舊情難忘嗎?」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記載每個皇帝的股肱之臣的現在職務的本本,仔細一看,能人就是能人,個個都身居高位。
「沒關係,他們沒有能力聯合起來謀反。」
嬴政非常生氣,快要氣炸了。楊堅被逼走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他竟然絲毫不知情!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不論是作為秦始皇個人,還是其中一個閻君,都已經失去了一部分的掌控力,信息也不暢通,在這些皇帝找到的所有臣子中,就沒有一個想到向閻君上報。「這和抑兼併一樣,稍一放鬆,立刻聚攏成團。」
暗地裡的調查進行了數年。
歐陽修來到陰間,很多人都想找他談談。剛剛到陰間還沒怎麼觀察周圍,還在迷惑時,就被一個美貌的女人揪住胳膊:「歐陽修。」
「正是。」歐陽修一看這是幾個女人,頓覺麻煩:「這位娘子,自重。」
武曌超凶:「呵!老實點跟我們走。」
歐陽修大怒:「你是何人派來,意欲何為?光天化日之下」
武曌森然道:「我就是被你污衊的則天皇后!」
歐陽修難以置信的打量她,看起來不差,大額頭方下巴,過分的艷麗和強勢,唐朝宮廷風格的裝飾,衣袂飄飄腳不沾地,和別的在地上走路的鬼截然不同,好像是的:「……不是我污衊的,這故事古已有之。」
武曌:「呵,修史的人畏首畏尾,想羞辱我,又有諸多事不敢說。頗有馮道的門客之風。」
就在鬼門下面工作的馮道:(⊙_⊙)
他當年曾讓門客給他讀道德經,門客要避諱他的名字,就把道可道,非常道讀作『不敢說可不敢說,非常不敢說』。
歐陽修氣的臉色發紅:「武后的治國並無大錯,唯有私德有所虧欠。」
李妙兒:「嚯!我可是頭一次聽說我是被我娘掐死的。」
趙飛燕:「嚯,你見過那個老太太還能受用小郎君,就許你們七八十歲的老頭有暖床丫鬟,不許別人有個暖床小廝?」
郭鈺:「嚯!」她沒什麼話可說。
武則天不是很想講道理,冷笑道:「太宗很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