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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和竇惠早就警告過李世民,不許在武曌要遇刺時提醒她,她活該啦。巧了,他也是樂見其成。
李妙兒在心裡湊了半天,湊出來一句『足踏香雲騰空起』,前後都想不出來。機敏的跳了下來,在李弘打算叫自己也作詩之前,把他拽到鞦韆旁邊,按著他坐下:「哥哥~我推你。」
「不,我從來不玩」
「那多可惜啊來嘛坐好了走你~」
李弘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推了出去:「啊啊啊…阿耶救我!!」
李治去捉小搗蛋鬼:「不要嚇唬你哥哥。要不然讓你娘把你掛在架子上轉兩個時辰。」
「那好像也很好玩。」
「哈哈哈哈哈」
趁著眾人都笑的時候,韋香兒猛地一抖絲帶,刮掉了武后的一隻金簪,勒在她的脖頸上。
還沒等她勒緊,武曌拔出蹀躞帶上掛著的佩刀,反手一刀割斷了絲帶。
韋香兒撒開絲帶,往後躲的剎那間又掏出匕首來,近身刺殺。
局勢很清楚,如果她只針對武后一個人發起進攻,唐朝中只有李弘李妙兒出來阻攔。如果武后要殺她,被人也不阻攔,也沒有幫手。
微妙的關係形成了一對一的局勢。沒有毒藥,沒有弓弩。
韋香兒被殺過數次,她現在沒有希望,所以始終不放棄襲擊,也不會被武后的報復嚇到。即便她在深夜燒了李顯和自己的房子,也無所謂。
李顯:「我想走。」去投胎,變成什麼樣都行。
他的狀態和生前一樣,沒有存在感,也沒人聽他的。
一寸短一寸險,倆人都很險。
高高飛揚的鞦韆慢慢停了下來,長孫皇后跳了下來,看看並無章法的二人嘆了口氣。
實戰勝過套路,武曌死後學了一些套路,練了一些力氣,但她有所顧慮,一心求勝,會躲閃。
韋香兒不躲不閃,只要和武后拼一個同歸於盡,就是她的進步。
匕首在亂揮間窺見機會。
當!!
李世民嚴肅的拎著一把鐵鍬:「換個地方打。」不要弄壞我鞦韆的地基,更不要砍傷木桿。「你們揣了鞦韆架。」
太平公主:「呃…」我腦海中想的可不是這種情況。
她想的是高大的明堂中,陪葬在陵寢中的文武官員和宗室羅列兩側,帝後們的席位間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交鋒隱匿在柔和的話語中。燃燒的沉香木仙氣繚繞,金杯醇酒,危機四伏。
不是我娘把韋後按在地上摩擦,倆人軲轆的滿身都是塵土……太宗皇帝拎著鐵鍬威脅二人,我阿耶……我阿耶為什麼在捏那個小姑娘的胖臉她是誰啊?
武曌咬牙切齒:「韋氏,你還不肯安分,難道要我把你烹煮,才知道敬畏麼?」
韋香兒瞪著她:「我安分又能如何?你不死,我們永遠不安。」
「你可以去投胎,現在就可以。」武曌按著她的頭,她需要一個對練的人,而不是一個刺客:「你已被廢為庶民,不是皇后,為什麼厚著臉皮來到帝後所居的地方?」
「要臉皮做什麼,你能面對太宗高宗父子,我」
武曌舔舔嘴唇上的傷口:「呸。」
長孫皇后也不樂意了,走過來問:「這些事既成事實,又是過往,我們三人都不介意,也不覺得難堪。你這樣很蠢。」
韋香兒:「我本來是聰明的。」
太平公主:「我還是回去哄婆母吧……」這裡有些兇殘。
第253章
拿韋香兒還真不好辦,人得有希望有欲望才能妥協, 得有未來才有可能改變自己的行為。韋香兒沒有希望, 也沒有未來。李唐皇帝們的態度明確, 對她漠視,對她不屑一顧, 李顯指望不上,自己的兒子又不會來這裡。對朝廷的宣洩和縱情釋放最終編織成了再次縊殺她的白綾。
長孫無病也有點苦惱,和武氏對視了一眼, 殺掉的人還能活過來實在是太麻煩了。看她香肩露在外面, 衣裳在纏鬥中撕破, 露出大片雪白炫目的軟肉。有些豐潤,顯得更美。
李治欣賞著這一幕, 真是健壯而耀眼, 在身後花枝樹木的襯托下, 好看的很。不管時間過去多久, 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喜歡這種健康矯健的美人, 如商王后婦*好, 上次偶然瞧見了一眼, 也好看。看來朕的愛好有上古之風。
手中無意識的捏著李妙兒肩膀上的骨頭。她很瘦, 只是臉圓。
李妙兒掙扎未果, 只好認錯:「我不該嚇唬哥哥,就算現在嚇不死也不該。」
李弘扶著鞦韆架緩了半天:「知道錯了還不行,你得改啊。多虧咱們都死了。」你體弱的哥哥會被你嚇出病。哪有把人薅過來按在鞦韆座上, 然後一把給推出去的……我差點被你推飛出去。祖父和父親都教你習武,不是讓你欺負哥哥用。
長孫無病警告了韋香兒兩句,見她油鹽不進如同一塊石頭,又想想,以這二人的關係,還有眼下李旦的兒子登基、韋氏生前執政、武氏和韋氏的仇恨,在這諸多先決條件的基礎上,二人不可能做出短暫的和解,更不可能在帝鎮中維持和睦的場景以免蒙羞。想到這裡,也就冷靜的走開了,隨韋氏說什麼都行,這事兒又不是她不說別人就想不起來。
回去拿了一把剪子,開始更換屋裡的鮮花。找了一朵比較小巧、也比較完美的牡丹花,簪在自己鬢邊。突然看到有人在壁壘邊緣揮手叫嚷,看過去,是一對年輕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