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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身體健康,臉上卻總帶著一點淡淡的病容,不便透露自己在這裡『監視』人多又兇猛的小帝鎮。敷衍這不知道是鬼是妖的美女:「借著酒興出來走走。」
趙飛燕也覺得奇怪:你們住哪兒啊?附近沒有住家。
又追問了幾句,他們不肯再答,只是勸她早些回家去,孤身一人不要在荒郊逗留,有些人生前沒做過壞事,死後突然敢殺人搶劫。
美貌的皇后回去搖醒胖嘟嘟的妹妹,告訴她:「有倆美男子可能是各有家室,躲到咱們這個荒無人煙的鎮外來幽會,被我撞破之後還隱瞞我。哎,我真是大善人,不打擾他們了。」
趙合德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坐起來緩了緩就清醒了:「是,你最心善啦。。。是哪兩個美男子?」
衛玠和潘安探討了一下,要不要記上,有一位美貌女妖精路過戰場?她來到這裡有什麼目的嗎?妖精可能是半夜不睡覺,出來隨意遊走,看這裡有戰場就過來看熱鬧。又看到有美男子就跑過來看。
二人又對這次戰爭做了總結,其中重點是『慕容皝用泥像立在房頂』、『符登聲東擊西』、『姚萇設光明陣輕鬆應敵』。
自然不必事無巨細的稟報上去,精煉到二百字以內即可。
衛玠輕輕嘆了口氣:「他們已是階下囚,閻君何必如臨大敵。」
潘安更關注這些消息:「自上次惡鬼之戰後,五分之一的官吏投胎去了人間,現在補上來的都是他們的臣民。倘若這些舊臣惦念著君王,與他們合謀,豈不是難辦。」
衛玠陷入沉思中:「這屏障難道能任人出入?他們怎麼出的來。」
潘安說:「當初我做閻君扈從時,有一種令牌能任意出入這屏障。」別的話就不說了,倘若有一個人是這鎮子中某一位皇帝的忠臣,惦念僱主被軟禁起來苦悶痛苦,不像其他人一樣給他們送飲食用具,而是竊取了令牌,拿過來教給自己效忠的皇帝……
這世上的奸臣能把主公碎屍萬段誅殺全家,忠臣能為主公赴湯蹈火、不惜身家性命、捨生取義。一腔熱血要付與知己。
譬如說王猛,潘安之前一直在偷偷擔心王猛會為了苻堅做這種事。雖然在小帝鎮中能長生不老,但帝王將相誰肯受這樣的侮辱?如此忍氣吞聲的長生不老,倒不如轟轟烈烈的一死了之。
衛玠找了最清閒的差事,沒見過這些事。聽了頓時恍然,聰明人說話不必說透,回去向閻君稟報。
潘安道:「且慢。」他帶的包里不僅有筆墨紙硯,還有一塊奇形怪狀的油布。熟練的把六根竹竿根據長短穿進油布縫好的部分處,這油布變成了鷹形狀的巨大風箏。
他雙臂往後背伸進固定在油布上的背帶里,又用橫的繩子系在自己腰間,還沒開口先是臉上一紅:「我試試這新買的稀罕物。」
衛玠看的滿眼迷茫:「哦。」
潘安雙手攥住兩邊的環扣,微微俯身,突然快速的奔跑起來,雙腳一蹬就飄了起來,飄飄忽忽的往前飛了十幾米,似乎一蹬之力結束,就落在了地上。
衛玠氣喘吁吁的跟上來:「這是匠作監研究的新東西?墨子真是了不起。」
「不是,夫子在研究稀奇的武器,這是葛洪小仙翁研究的東西。」
葛洪生前讀書讀到王莽時期有個人獻藝,做了鳥毛的大衣服,飛行百步才摔死,他也研究思考了一番,本來想做出成品來嘗試一下,那麼讓誰來呢?
自己還想長生不老,讓別人拿命去試也不好,於是擱置不提。
到死後,再也不怕摔死了,就興致勃勃的找木匠雇裁縫做了出來。
潘安去求教養生之道時看到的,要了一套。
衛玠也想試試飛翔的感覺。
兩人交替著使用,回程的速度特別快。
衛玠累的腿抖,他生前不病弱,死後也纖細無力,一時激動差不多是一路跑回來。
根據二人評估的結果,小帝鎮現在還在互相保持戒備,沒團結。
…
當年劉淵為了給自己劃拉一個正統地位,自稱是漢高祖之後,給漢朝籌備姥姥三武一宗並祭祀之。三祖:太祖劉邦、世祖劉秀、烈祖劉備。五宗:太宗劉恆、世宗劉徹、中宗劉詢(劉病已)、顯宗劉莊、肅宗劉炟。
這些人後來反應過來是他的祭祀,就偶爾會來探望並攜帶一些必要又不會太引人注目的物資,例如最重要的鹽和茶葉,也算對於那些祭品的回賜。至於幾筐水果沒有談及的必要。雖然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偶爾也會處於憐憫和嘆息去看看這個人。
劉邦去的比較頻繁,他更想給自己找個幫手。自從把名聲從『賭坊老闆』改成『樂善好施』之後,他招到了一些還算能用的人才,比原先的機靈多了,但還是不夠用。
想拿食物和生活用品來這裡套取皇帝陪葬品里的金銀財寶的人還有很多,都被驅逐警告了。包括衛子夫,只允許這個鎮子的相關人等來回往復,和鎮子裡的人做交易,譬如羊獻容和毛皇后。
小帝鎮中又從來了一個老頭兒,一個五十八歲,皮膚黝黑有皺紋,滿面風霜的老漢。
一看就是五十八歲高齡才登基,登基兩年就死了的劉裕(劉寄奴),他一落地就反手揪住了都尉:「我家姐姐住在此處?與這些輕佻之徒混居?」
滿鎮子不穿好衣服的小白臉子,還有摳腳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