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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制羽箭的工匠們眼巴巴的看著:「這位神仙能給箭枝施法嗎?」
扶蘇擺擺手:「知道你們不容易,讓織網的工匠改去做箭。」神鬼通常沒有有效的攻擊方式,張嫣只會用金磚砸人一招,又很多年沒經歷過實戰。
買鮮肉與粗竹籤!回到帝鎮去燒烤。
他隱約還記得那時候的滋味,以及那時候的心態和環境。滋味平平無奇,心態嘛,正看著對面活力四射的劉邦四下嘚瑟,至於環境,只有低矮的小屋。
和左鄰右舍打個招呼:「專門給阿嫣做的,不請你們來了。」
誰都不問為什麼,只有李世民好奇道:「孝惠皇后和你關係好麼?」她要是看起來再大一點,我非得懷疑你把這舅甥……夫妻……倆都收了。
扶蘇驕傲的告訴他:「我養了阿嫣這麼多年,你別看她好像沒長大,現在修行精深。今日又做了一件大好事,無數的法術信手拈來,我烤肉謝她。恨不得給阿嫣的屋裡畫上供養人的壁畫。」他有時候去人間,研究的是邊關武器和戰法,有時候也能遇到郭昕和其他曾經鎮守此地的將領徘徊在安西四鎮,但也被當地城隍帶去看了敦煌壁畫,畫上那些鮮艷華麗、頭髮上橫七豎八插戴如寶樹的供養人圖像令人印象深刻。那造型太震撼。
張嫣盯著木炭看了一會,木炭就緩緩的燒了起來。
就乖巧的坐著,眼巴巴的等著肉串醃製好放上去烤。
李世民面露嚮往,他很希望自己家的兕子能像扶蘇家的小姑娘那樣,有神異修行,能來去自如,不受壽數和三界的拘束。「兕子現在略有些耐心,能安安靜靜的清修半年不動不搖,不知何時才能如你家孝惠一樣有修行。」
俗話說得好——別人家的孩子可真好啊!
扶蘇和他聊起了當前的皇帝,李純最近被帝鎮談論的頻率高了很多,他之前幹得很不錯,不是從軍事方面壓制藩鎮,而是改動了國家政治體制——把作為體制一部分的藩鎮也改動了一些。幹得好呢,不會被誇,其他皇帝們都酸溜溜的看著,祖宗們則矜持的夸幾句,戰戰兢兢的等著蓋棺定論。
但李純現在開始嗑藥。
扶蘇一點都不婉轉的吐槽:「如今技藝發展,百業俱興,奇思妙想層出不窮,又會造紙又會制火藥,但制長生不老藥的技藝一如往昔。」那都沒用!
李世民撫著短短的鬍子,不免有些尷尬。他當年也是病的難受,吃了點天竺僧進貢的丹藥:「不一定敢奢求長生不老,只是想治病而已。哪怕壽命只有五六十歲,健康就比什麼都強。可惜了,太醫說沒有包治百病的靈藥,說的是實話。」
「醫生們說的話大多可靠,他們想要的是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的美名。」
即便是皇帝久病不愈,也只會歸為天命,不會殺太醫。雖然醫生的地位不高,只是百工方技,官卑職小,著作也不為人注意。但除了多疑如曹操之外,其他皇帝只要不是暴君,搞醫鬧至多是把太醫流放了。暴君不用提,瘋狗見誰都咬,等著下地獄就行了。像是武曌那樣注重養生的皇帝,不僅厚待太醫,還能捉一個到帷帳之間『深入交流』。
扶蘇道:「你也知道,我還沒來得及生病就死了,對於生病轉而求仙訪藥是種什麼心態,理論上理解,究竟什麼樣還不太清楚。」
「沒問始皇?」
扶蘇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雖然鬼不會死,但要是去找我爹,問這個問題,那就有點可怕。
「要具體說,也說不清楚……生病令人淒涼無奈,敵不過病痛,無計可施時難免試試奇怪的法子。」年輕時生病有妻子照顧,到老了……嚶我太慘了。
二人又聊了一會,劉盈高聲問:「扶蘇,你來不來?我們快吃光了。」
「十斤肉,你一次吃光來讓我看看。」扶蘇轉過頭來,和他一起從銅車馬上跳下去,各回各家,那邊烤肉串只吃了幾根。「越來越誇張了,你要去做詩人嗎?」
劉盈:「哈哈哈哈」務實的扶蘇哥哥果然看那些幻想無限的詩人有點不順眼。
張嫣問:「詩人怎麼了?」
「現在那些詩人極其誇張,一切量詞無限放大。」扶蘇忽然發現了一件事:「你還沒讀過這些新詩篇,風格和以往的截然不同。」
「不用啦。專心做一事的人焉能知道當前在流行什麼,山中修行的女冠不懂人間的胭脂水粉、新奇妝容,一樣勝過她們萬分。神鬼從不隨波逐浪,呀,我不是說你們,我是說」
扶蘇又遞給她一串烤的正好的:「說得很好,術業有專攻,一心不能二用。這是我們打發時間用的。」
劉盈也道:「這就對啦,除了皇帝的優劣有定式之外,其他人不是都必須知道某些事。」皇帝得知道時新的妝容,制止掉,知道流行的詩和歌謠,看看該處理誰。
李世民回去找皇后,迎著她奇怪的眼神走過去坐下,一把抱住。
「等會。」長孫無病問:「你對王羲之做了什麼?」官方的《世新》上寫王羲之疑心唐太宗,又被掠走,二人同去討賊。非官方的某些小報上寫,唐太宗當眾抱走王羲之,去了某某酒樓,臨川密會,竊竊私語,出屋時二人面帶紅暈,唐太宗心滿意足,王羲之面帶狐疑。
下流文人們熟練掌握了地府的空隙,首先,造謠入罪,但階段性的寫一部分真像呢,就不至於入罪。文筆稍微有點曖昧呢,也只是被批評教育。如果這種東西導致對方受傷害,或是死亡,會被重判。那麼解決辦法很簡單,去找那些內心強大、生前就飽受非議、不會受影響的人去寫,不要去寫普通人——普通人即便是美人也沒什麼可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