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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心下一番思量,匠作監的位置也是按部就班的做事,努力研發和批量製作,匠人們的脾氣比人間大多了,她見過墨翟,套近乎的時候被轟走了三次。管理那裡也不過是提供原材料,接受成品,抓質量。都尉的身份聽起來高尚,可以執掌兵權,卻擔心自己不暗戰法,以裙帶關係上位,一旦失利會被罵的很慘。招賢閣正如他所說,吵架太煩了,還吵不過那些引經據典強詞奪理的文人。
用袖子捂住臉假裝害羞:「我雖然不喜歡折磨人,倒喜歡你送東西給我。」
嬴政:「想要什麼自己買。」沒錯,是夫人管錢,不論要買什麼東西,都得知會夫人,找她拿錢買小禮物再送給她,那太好笑。像是鬼差說的那樣,在人間輪值時偷偷買小禮物帶回去讓母親/妻子開心是不可能的,讓她自己買就好了。這和折磨人有什麼關係?
「……」呂雉心說,我的意思是我喜歡選擇你可以把鬼魂送到我哪兒去的地獄!「我覺得蜃樓地獄挺好。我見過那蜃,看起來乾淨漂亮,閻君夫人們把它殼上的雜物刷乾淨了,在旁邊聚會也方便。如今那皇后劉娥在度支算帳,我還沒空去和她交朋友,略微聊了兩次,她人不錯。」弄一池子鹹水,把蜃放進去,把要受罰的鬼扔進去,不耽誤我修亭子種花,請人喝茶。
始皇對於自己的未來很有信心,自從弩兵的名額被擴充到三千之後,他就相信自己升職不遠了。你懂的。現在這三千弩兵雖然被借了出去,但還算在他的名下,多麼的令人有安全感啊。
正在這時候,鬼卒帶回來一份通知,帝鎮隔壁將要重新起一個鎮子,存放當前人間的皇帝皇后,特意通知各城隍到時候不要把人送錯地方。皇帝們如果遇到繁忙時,不用審,直接扔進去存著即可。皇后們有選擇的機會,可以合離可以跟著皇帝走,反正送下去不用通知閻君,通知好送到哪兒去就行了。因為皇帝太多,過去那種專人接送的待遇取消了。
葛洪寫的文章不錯,就是在床上還得注意吐納對於始皇來說有點難,本來就沒有天賦,在這種時候一心二用實在是難為人,就算一心兩用,想的也是別的事啊。有一些小秘訣值得學習,譚中穴的妙用令人意想不到,不愧為中丹田!
……
帝鎮隔壁兩里地外重新起了一個鎮子,打算過些年把大量噼里啪啦死下來的人間皇帝塞了進去。雖然人間同時並存六國,也至多是有六個皇帝,十幾個太后皇后,又不會一起死下來。
奈何地府太忙,閻君們太忙。把這些生前就互相攻打仇恨,卻從來沒有面對面單挑的人如果湊在一起,正式和自己的敵人決定,不在經由士兵和將領代勞,兩國交戰縮減到兩個皇帝單挑,這是不是很好?外人看起來是不是很快樂?
對他們來說,失去崇高的地位和強勢磅礴的軍隊,是不是很痛苦?熱愛土地的人失去土地,熱愛權力的人失去權力,這痛苦遠比一個人失去心愛的人更錐心刺骨,恐懼和提防,互相攻擊,有什麼比讓仇敵同住一室更令人緊張?得知自己看不上的皇后其實也不喜歡自己,這是多麼大的恥辱。
皇帝們集體跑到圈出來的這片地的屏障外圍觀,眯著眼睛俯下身才能看到地上那條細細的光線,那是屏障的地基,裡面沒有人,也進不去。
劉邦:「嘖嘖,可惜進不去,要不然進去畫點鬼畫符,撒點血,扔些骨頭恐嚇他們,倒是挺好。」他太無聊了,賭場現在平平安安,競爭對手都進地獄了。帝鎮裡的事就看著曹家和司馬家一張一弛,各有打算,什麼都不著急,什麼都不用管,算是無所事事。
他一番話說完,眾人的眼睛都亮了。
扶蘇覺得自己越來越無聊,在做很多無聊的事:「可以扔骨頭!」
「對!骨頭不埋在土裡不會化。」
「骨頭當肥料挺好的,扔去豈不浪費?」
「找劉備做草編骷髏頭,哦,他當差去了。」
劉秀:「等他們能出來時,可以約戰!」
「他們出的來才怪。」
「未必全是昏君。」
「不是昏君就該到咱們這兒來了。」
曹操聽說了這件事之後,默默的心疼自己,已經無聊到做這種事的地步了:「也算給後來者接風。」
小孩劉隆沉吟良久,他想說自己想用黃泥混合甘蔗渣和墨汁捏幾坨便便扔進去,又覺得這玩意好像比蒼蠅還過分。默默的自責了一會,嗯,不和他們說,晚上偷偷捏就好了。
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當然要避開人。
眾人現在被人間的皇帝們倒行逆施害的,不能愉快的逛街,於是就愉快的製作各種可怕的手工藝,丟進去恐嚇他們。
在扔骨頭看誰扔的遠大賽中,劉徹拿出彈弓,橫掃比賽。別人只有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發色骨頭的弓,但彈弓可以。不論是泥丸、石頭、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只要圓溜溜就能打出去。
孫休則做了最恐怖的木偶人——在當前,木人和巫蠱是分不開的,除非做的特別精緻漂亮還有生活,譬如某人陪葬的一套廚房小泥人,某人陪葬的小伎樂俑,某人陪葬的甲士俑,否則就有巫蠱的嫌疑。他做的這木人不用看,就是巫蠱,腦袋大身子小,兩隻錐形的腳,瘦骨伶仃的手,刀砍斧劈依然不成樣的一張臉。沒辦法,第一次搞木雕做的就是這麼糟。他拒絕認領這個木人的雕刻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