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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的名字就叫酒樓,一個賣酒的樓。
一樓是倉庫,二樓三樓按碗賣酒。
「不可以啊!」閻君們又一拍桌子:「『天子鎮』『春秋鎮』『戰國鎮』『敵鎮』全部禁止出入,這是嚴令!韓非子每次護送剛死的皇帝去帝鎮時,還得臨時領取令牌。豈能因為你們要做生意更改法律!韓非,說他!」
「鬼卒一多就不聽訓,會有行賄受賄,私相授受等事。」
「萬一鬼卒正是漢朝人,受過皇帝的恩德無處報答,或是受過皇帝暴行無法暴打他呢?」
韓非心說我這個都尉當的,不僅負責抓人,還負責吵架:「請閻君三思。」
「咦你不是最討厭文臣和商人嗎?你那五蠹怎麼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韓非說:「過去的商人鑄造粗糙的用具,騙人的錢財,買的時候拼命壓低價格,賣的時候奮力抬高價格,讓賣東西的農民被搜刮的入不敷出,賣東西的士民蒙受損失。這是商人的可恨之處。當年戰國時,各國的官爵都可以花錢買,斷絕了人才上升的路,商人反倒可以提高地位,得到權力和爵位,為所欲為。耕戰之人卻既不富裕,也不尊貴,長此以往,誰還願意為國君奮力拼殺呢?都去經商賺錢了。人們追逐的不外乎錢財和地位。」
閻君聽的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不錯。」「你認為可以?」「且慢,管仲你為什麼沒做生意?管仲?」
牆壁掛了許多錦畫,是有許多老頭的繡像,其中一個忽然動了,從二次元忽然變成三次元,探出一個頭來:「閻君忽然呼喚,難道是府庫里的錢不夠用了?」
一排閻君集體臉紅。
這些諸子百家和皇帝一樣,都因為功過難分不能輕易去投胎。皇帝的功過還有結束的時候,不論哪一個皇帝定下的政策都會和整個朝代一起結束,就可以清算了。但諸子百家不同,言論會影響人很多事,有成熟的思想和道德體系廣為流通並被人信服奉行的人都別想去投胎,等著看吧,看看他的門徒們會做出什麼事,如果是因為他的言論遠隔百年千年的教唆而產生的惡行,那就算他一筆,如果是門徒本人曲解和單純的壞混蛋不是人,那就不算諸子的罪過。直到這個影響力巨大的人所有的言論在世界上消失為止,才能清算一切!
所以……之前地府的府庫莫名的空虛,給鬼卒們發不出錢,閻君們湊在一起一商量,集體去請管仲出山幫忙。
管子果然是妙手回春!現在府庫里的錢多的閻君想給鬼卒漲工資。
管仲從錦畫裡走出來,安然落座,聽完了前因後果,眨巴眨巴眼睛:「唔,帝鎮不能讓外人進入?我聽說皇帝們能出來,以後在正月祭祀的時候,讓他們出來等著祭品掉下來嘛。」
整個閻君殿內安靜無聲。
打算做祭肉生意的四個人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傻子。
祭肉是死的,我們也是死的嗎?
衛青每年的祭品也能掉下來一批,但他從來都沒想過可以換地方。每次都是儘量回家,來不及回家找個空地等著,最後把酒肉分給眾人,他還沒見過多的無法搬運的肉山呢。
韓非說:「還有一點,地府的房子租金便宜,又不用養家餬口,很多人工作一周積累了足夠租一個月房子的錢,就開始遊手好閒,賭博生事,近年來還有女閭。如果酒樓里能賣肉,讓他們有花錢的地方,倒可以讓鬼眾認真工作。」
閻君紛紛點頭。
衛子夫上前半步,福了福身說:「閻君陛下,二位夫子,容妾身一言,漢朝高祖被禁止出鎮子,他的祭肉卻是最多的。高有數十丈,宛若小山。」
管仲摸摸下巴:「這樣啊,把帝鎮擴大出一條路去,讓他在邊緣等著,祭肉落完再將邊緣收縮進去。他既沒有出帝鎮,又可以免去眾人搬運的麻煩。」
衛青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只是不能搶話。
閻君們情不自禁的為他鼓掌:「睿智啊!」
「智慧啊!」
「厲害啊!」
「服了服了!」
「還能這樣?」
衛青心說只要能把以後的問題解決了,現在這一年的量不算什麼事!「衛青想求閻君網開一面,允許衛子夫、劉據、劉弗陵和衛青四個人進去搬運祭品。」
「可以。你們都是熟人。」
……
嬴判官在等審核的時候,掏出白玉,慢慢搓上面黑色的珠子。
呂雉發現光亮,也開始揉這顆珠子,和和氣氣的叫了一聲:「夫君?」
嬴政:「嗯。扶蘇繼任鎮長之後都幹了什麼?」
一兩年時間,足夠他展示自己。要是行,就繼續讓他干,如果不行,讓他來這裡工作,閻君們對他給予厚望。扶蘇的優點在於不用費心就能讓別人喜歡他,覺得他真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而缺點也正在於他是個君子,君子遇到流氓如果不能拔劍砍殺,就完了。
呂雉修煉了這麼久,感覺自己心平氣和,再想到謀劃中的未來,也不激動狂熱了:「他修了法律,讓阿盈刻在石碑上,立在鎮中。常和人一同練武、閒暇時趙飛燕跳舞,他也去圍觀。史書又修了一卷。人皆敬他,就連劉邦也沒去找他鬧事,倒是阿盈」
「阿盈怎麼了?」
「有些仗勢欺人,時常挑釁為樂。」
嬴政笑了笑:「不主事的兒子胡鬧也無妨,很可愛…嗯?」這個心態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