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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本來在寫文章,看見有人來,給孫子使了個眼色,很可惜那邊正在畫竹林,沒有接受到這個眼神。他只好自己走過去,以免錯過任何一點消息。
「都是家常便飯,請。」
「有幾道下酒菜就好。」趙匡胤悵然道:「當年我在政事堂立碑,南人不得坐吾此堂……」
朱元璋點點頭:「確實有先見之明。」壞事的這幫人都是南方人,但歸根結底,是你們重文輕武導致的,越南方的人看起來越白皙文弱,北方的書生也是北方大漢。你跑來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我那塊碑後來被人盜走了。聽說你也立了一塊鐵碑」
「內臣不得干預政事!!」朱元璋知道這件事,趙匡胤的碑後來被政事堂的宰相偷走了,是一個南方人幹的。他稍一想,就明白過來,拍案大怒:「老子的鐵碑也被閹人盜走了?是誰?王振?」
朱棣也有些驚怒,他遷都的時候連那塊牌子都搬了過去,還掛在原先的位置上,皇帝和百官每天上朝都能看見,竟然有人敢搬走!這不光是祖宗的威嚴,更因為這件事本身是對的!
「是王振。」趙匡胤感慨道:「開國之君定下的政策,雖然常常被改變,但像這樣的,連碑都被盜走的事情,實在是不多見。」可能是我書讀得少,但好像只有我們倆,公開的碑都各自被盜了。
朱元璋問:「難道朱祁鎮不知道這件事?朱瞻基!你滾過來!」
朱瞻基一驚:「我又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盜碑不是開始,只是中間部分的事,是從他教太監們識字、設立秉筆太監掌印太監開始的宦官干政。就連王振,一開始也是服侍他的宦官,這件事是他自己不小心說露的。
一代比一代過分,當爹的能讓宦官批紅,代行君權,兒子就能把祖宗的碑給毀了,要不然哪能叫乾綱獨斷呢。
和趙匡胤略飲了幾杯美酒,談論了一番世事多艱,送他回家。
朱元璋和朱棣難得的達成共識,一起追他,圍追堵截,瘋狂追捕。「祖宗打下天下就行了,最好別給子孫後代留下訓誡,是不是?」
「你們沒讀過舊唐書新唐書是不是?」
「不不不不」朱瞻基一邊奪命狂奔一邊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他大叫:「司禮監太監不過是揣摩朕心來做簡單的判斷,每逢國家大事,朕都親自過問內閣官員,仔細議定。唐朝的宦官掌兵權,我用的宦官不掌兵權。如果不用宦官,恐有黃袍加身故事。」
「你讓內閣票擬,讓內閣大臣替你想事,讓宦官替你做決定,那你當皇帝為的什麼?吃喝玩樂?」
朱瞻基被追的走投無路,試圖上樹,又來不及爬上去,虛晃了一下,一個折返跑:「言官約束皇帝,皇帝謹言慎行,大臣卻可以花天酒地,這不公平。票擬和批紅的權力皇帝隨時可以收回!沒有權臣權宦!」
朱元璋越發憤怒:「你執政時,大臣竟能坦然花天酒地?你的律法何在??你的錦衣衛何在?」這分明是你管束的太鬆散,以致於官員忘記君臣之分。
朱瞻基:「啥??」還能這麼解釋?這話確實有道理,我真是個仁君,放任的他們一點都感受不到生命之可貴。但像太*祖太宗那樣就不必了,太可怕,做不到。
他最終還是體力耗盡,被抓住了,祖宗們分別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就施施然去洗手。
出征前要祭告太廟,立兩歲的朱見深為太子,以免後顧之憂,這也得祭告太廟。
「這是去送死嗎?提前立個太子繼位?」
「孫氏如果成了太皇太后,明朝就沒指望了。」
「那你還不去磨刀。」
朱元璋和朱棣都氣樂了,沒錯,他們出征時也讓太子監國,那時候太子都多大歲數了?四五十歲的太子當然能監國,皇帝當然不擔心自己會死在外面。兩歲的……那有屁用啊。
在細細的考究國力,和偶爾歸來的人索取人間兵力的數目。
非常少啊,有幾個衛所加起來只有四萬士兵,還是戰鬥力不強的屯田兵。
朱瞻基見勢不妙就想溜,朱元璋猛地伸出腿,在他路過時,一下把他絆倒在地:「別走。」
這是又一次熟悉的、啪嘰一下被絆到在地上,只不過這次不能拿個缸把人扣住,反而有可能被對方扣住。只能忍痛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兵力雖然重要,百姓疾苦也很重要。我想效法文景之治,讓百姓休養生息。」
這個解釋還算是合理,朱棣幾次北征把國家耗盡,也被人稱為好大喜功、窮兵黷武。要想厚待百姓,就得減少國家開支,裁撤軍費當然是一個大項目,由主動進攻改為防守,能省下很多錢糧。
瓦剌、韃靼就是蒙古部落名稱,聽起來只是藩王,實際上非常強大。
不僅皇帝們放心不下,閻君們也很擔憂,唯恐韃靼人重回中原,又要改朝換代,都知道該地區現在沒有完整的超長長城,是以荒地和堡壘作為屏障。
嬴政嘆氣:「長城要配合四十萬以上的軍隊使用啊。」
修個長城然後再屯兵防禦,那可比單純的北征容易多了。具險以守啊,有山就格外加高,便於士兵奔走作戰,沒有山就平地起一座牆,讓步兵在平地上防禦騎兵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倒是從朱元璋到朱瞻基一直在修長城,明長城的用料和秦長城也類似,但你們兵力不足,光有牆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