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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叫到:「韋氏!你既恨我, 敢來殺我嗎?」
韋香兒回頭一看,只見寶劍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冷森森叫人膽寒, 她瘋了也不會用隨手撿的木棍應對削鐵如泥的寶劍。心下估計, 雙方的武功體力相差不多, 全憑兵器銳利。
李世民走過去見姐姐, 情不自禁的回頭看嗷嗷跑的韋香兒和悶頭使勁追的武曌:「這些婦人都善於奔跑。武曌趁我不在家時,沒少練武。」
他從沒見過她練習奔跑,但這身體素質比起剛來時有明顯提升。
包括揮劍的姿態在內, 綜合素質一眼可觀。暗下功夫。
李昭對此不做評價,漫不經心的扭過頭:「真是她毒殺李顯?」韋氏身邊有自己的團伙,她那兩個窮奢極欲互相攀比的女兒,安樂和長寧,她妹,上官婉兒及其母,尚宮尚宮柴氏、賀婁氏,女巫第五英兒、隴西夫人趙氏。這些人都有機會毒殺李顯。
李世民揪著姐姐袖子裡垂下的鐵索還有腰間的弩看,這是地府的制式武器,能變化重量,還能叫人禁言,鎖住的人除非有千斤之力否則逃不出去,很有趣的樣子:「還沒問呢,先試試她們倆。姐你換了職務?我記得原先不帶弩。」
看看武曌私下裡下了多少功夫,再殺一殺韋氏的傲氣,到時候問什麼都方便。武曌有八九個月的冷靜期,韋氏沒有。他也不想揪著女人的頭髮去毆打……男人從頭到腳哪兒都能踹,是吧。
李昭愉快的摸摸弩機:「原先鬼少,忙得過來,近些年死鬼越來越多,閻君又非要給他們頭七回魂的機會,不太好追。為免辛勞,又開始分發弩機。」射程一百五十步(米),這可比腿著跑過去追輕鬆多了。第一次警告,第二次洞穿,完畢。
「效果怎麼樣?」
「還不錯,和人間差異不大,順風能有二百步。這還有一個好玩的。」李昭從小袋裡掏出一隻小紙卷,上面能卡在箭杆上:「這東西不能演示給你看,匠作監的新發明,綁在箭上,射出去會自動燃燒,一聲霹靂,把鬼震昏。」
「這我見過。」李世民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大小和款式:「我和將作大匠聊天時說過這東西,他演示過。聲音確實不小。」他和扶蘇都喜歡和人聊天,扶蘇一直以來都喜歡名將,而他不僅有名將的資質和經歷,又喜歡深入了解地府的武器裝備。二人依然是相談甚歡。
李昭驚訝了一瞬,隨即嘆氣:「哎,你有時間到處與人結交,這東西怎麼做的?為什麼不需要引線?」她用過兩次,和同僚反覆猜測,聞到一點怪味,只是猜不透其中用了什麼,只當是法術。
李世民也不瞞她:「紙卷里是火藥,外面塗了用膠調和的硫和磷。」
「這竟不是機密?」
「當然不是,地府所有的硫和磷都被封鎮管制。」有很多工藝需要用到這兩樣東西,但這兩樣東西在發現了特殊用途之後被管的很嚴,扶蘇還格外邀請他的朋友們幫忙換個角度想想怎麼能盜賣硫磷——想出來就可以堵上這條路。
就在兩人聊到上官婉兒能不能見到上官儀,見到之後又會如何,是上官婉兒把武三思引薦給武后。有傳言稱上官儀認為自己家門不幸,上官婉兒效命武后是迫不得已,依附於韋後與韋武同流合污令人不齒,也有人說紅顏薄命,在武后宮中學會弄權,再正常不過,更有人說皇帝自己沒有主見,五王不知道殺了武三思等人,還寄希望於皇帝英明。
但無論如何,這婦人是可惜了。她博涉經史,精研文筆,大力提拔英俊好學的文臣學子,以致野無遺逸。寫詩這種事,只要有足夠開闊的眼界,不論是婉約還是豪放,亦或是樸實無華,眼界心胸情緒到了,就能出佳作。丞相幾乎都是好詩人,亦或是憑藉寫好詩成為官員。
上官婉兒是靠實力而非身份成為每次文壇佳品的評委(詞宗)。
李世民:「可惜張柬之他們具死於非命。」
李顯其實不需要格外做什麼,都不用辛辛苦苦找人才,把這些人用起來,天下自然太平。這個笨蛋啊!說什麼功高震主,那是當皇帝的自己不行,鎮不住他們,心虛怯懦。
「我聽說其中有人得了神鬼丹,故人與其相見,總是感傷。」誰見到他們都要感慨一下,斬蛇不死必留後患!
「不錯。李隆基殺上官婉兒時也說,今日不誅,後悔無及。大概是吸取前因。」李昭到不覺得惋惜,死了也沒什麼不好:「上官氏本來制了遺詔,打算以此活命。李隆基過於果斷」
李世民微微笑了笑。
武曌已經追著韋香兒在帝鎮中跑了第二圈,又一次在他們眼前跑了過去。
韋氏的頭髮已經蓬亂,額頭帶血,顯然剛剛撞在壁壘上。
李昭捏了捏他肩膀:「你別高興太早,李隆基不是長子。」
長幼有序這種事,有時候也不算是事兒。
韋香兒叫道:「武曌,你不過如此。你只管追,絕追不上我。」
武曌再次確定了太宗沒有盯著自己,這裡也真是視覺的死角,猛地往前一躥,速度更快,揮劍斜劈,把她劈倒在地。有點噁心,卻也為自己的身體素質感到高興。
她一直在偷偷練習速度和力氣,必然打不過,但是練好了萬一以後有什麼不測,跑得過。蓋房子時去砍樹,扛著木料跑來跑去,抱著磚跑來跑去,每天收拾庭院,看起來是勤勤懇懇,實際上是暗暗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