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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心說:你當年就是這麼看胡亥的吧,呸,胡亥也配和我阿盈相比?
兩人很有默契的規避話題:「夫君住得好麼?」
「還不錯,判官的房舍不算太小小。既然你看扶蘇放心,搬過來住。」嬴政難得的解釋:「以免他覺得我對他不放心。」不是不讓你執政。
呂雉又說:「我的東西太多,不好搬運。夫君先帶我去認清了門戶,我慢慢將東西挪過去。」
「我有半個月假期,明天用了,去接你。」嬴政心說,我們有車,還有兩個兒子,這都是壯勞力啊。「劉徹投胎的結果有眉目麼?有什麼端倪?」
「那還說不準,聽阿盈說衛子夫和他重修舊好,他們出鎮子,躲開眾人的耳目親熱了一陣子。可能這兩個人投胎時又有什麼糾葛?」
嬴政沉吟了一會,給她細細的講解:「投胎有幾種,下地獄受苦的鬼在刑滿後必須去投胎,這是強迫的。那些不必下地獄的鬼,則可以自願選擇去投胎,投胎成什麼由判官分大類,譬如說投胎成蟲子,但具體是九州大地上哪一隻蟲子,什麼蟲子,就各憑天命。還有一種,投胎之前吃了藥保護記憶,投胎之後也不記得自己的前世,等回來之後在三生石前照一照,就都能想起來。最後還有一種是走無常,閻君和判官常用,投胎成人之後白天無所事事休息,夜裡睡覺後在地府工作。劉徹是吃藥的那種。」
他暗暗的探聽了很久,只打聽到這裡。更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呂雉說:「我看劉徹的臉上偶有媚態,有時候還會捂肚子,定然是女人。」
難道衛子夫和投胎後的女徹都成了後宮中不受寵的女人麼,寂寞半生,互相慰藉,有了深情厚誼?恩愛如夫妻?後宮的美人許多,別人送的、各地選來的、偶爾看著順眼的,都留在宮裡,劉邦應付不過來,很多後宮美人一輩子也沒和皇帝睡過覺。呂雉當皇后期間知道,有一些女人會結為姐妹,有一些真是姐妹,有一些則如夫妻恩愛。她不管這些事,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地位,愛咋咋地。
嬴政問:「捂肚子?懷孕嗎?」
女人只要一確定有了身孕,就要雙手捧著沒多大的肚子。
呂雉笑了一會:「不是。這些瑣事你不用知道。」
「嗯。」嬴政有些悵然:「判官們最近不忙,每十天能回家休息一天。」我也懶得回家,一個人回去發呆有什麼意思,不如繼續判案。
還有些話沒有繼續說,火浣布飛了回來,燒的雪白嶄新,而下一個鬼也押了過來:「我繼續判案。」
「那我也繼續修煉。」
次日。判官打算用積攢的假期休息,不用去稟報閻君,把準備休息的日期寫在木板上掛在門上就可以走了。要是有事找他,知道他的去向就行。
呂雉兩手空空,就帶了一把佩劍等著他。
「你要搬的東西呢?」
「我先看看缺什麼,再說搬什麼東西。」
「好。」
一路談論的是新來的皇帝劉莊。
嬴政對他頗有好感,這人治國認真,不論是開始工作前還是工作之後的兩種狀態,都欣賞認真治國而且有方略有成效的皇帝。
呂雉雖然對於自己被遷出高廟記仇,但那是恨劉秀,孝道指的是無改父道,劉莊沒把自己遷回去也不為過。「他對扶蘇也很敬重,只可惜,果然不肯加入我們的陣營。正等著再過幾百年漢朝滅亡,他也來地府當差。」
「那很好,他來當差便不足為慮。別人怎麼樣?」
「劉病已說他兒子偶遇了生前最喜歡的馮婕妤,兩人要正式成婚。」
兩人一路閒談,進了閻君城穿過兩道門,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這地方一排一排的,全都是宅子。嬴政帶著她往巷子裡走:「這個區域住的都是判官,大部分家裡沒有人。」
走到一戶門口匾額寫『秦呂』的宅子,停下腳步:「到了。這裡流行寫上夫妻雙方的名姓或字號。讓人容易找。」
「這宅子不錯。」
和帝鎮的宅地大小差不多,但圍牆是真的牆。
進門去種在院子裡的花池中有一棵兩丈高、亭亭如蓋的大樹,樹後面是一排房子,左右兩邊也都是屋子。
嬴政伸手敲了敲樹:「醒醒,這是夫人。」
樹上浮現出一張小孩子的臉:「夫人您好,夫人是幹什麼用的?」
嬴政耐心極了:「夫人就是我的妻子。」又對呂雉說:「這是受了傷的樹精魂魄,在地府沒擺脫形態,我托鬼卒替我買些花草,他倒是慧眼識英。這小孩子有三百年道行,受了傷也足以保護你。」
總覺得自己住的地方不夠安全,要重兵把守!
「三百年啊,那豈不是秦朝就有了它,好難得。」
樹孩反應過來:「哇,你們經常在一起授粉是不是?我知道人們說的夫妻,只和對方授粉。」
在他們弄明白什麼是授粉之後,呂雉笑得不行:「對,說的很對。」
還有一個小婦人站在旁邊,上前施禮:「夫人。」
嬴政又說:「這是另一位鬼卒的孫女,暫時不想去投胎,我留她在這裡聽差。」
心酸,朕現在僱人只能靠提高工錢,提高工錢之後鬼卒就把他自己孫女塞過來。
庭院裡乾淨整齊,屋子裡卻什麼都沒有:「呂雉,你安心修行,不要著急,修行的越好,將來的路途越順。亂世需英雄,人間大治一甲子,大亂一甲子,等到亂世時你文武兼備,必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