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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們繼續點頭:「嗯嗯嗯。」
「對啊,憑什麼跟他們玩人間那套蠢東西,在陰間就得俯首帖耳聽我們的。」
「他們都想要法門,那麼包庇自己家人的,壓制寒門子弟的人別想得到修行法門!」
「還可以更簡單一點,想要升遷的人,必須得舉薦一個才德出眾的寒門子弟作為表證。就像咱們之前要求官吏用舉薦和拐來的人換假期!」
閻君們開始湊『神仙法度』,很快就有了初步大綱。最頂級的獎勵當然是神鬼丹。懲罰也要有的。
人間的城隍在趕來開會的路上。
小帝鎮又飛出來幾份奏本,依然無人問津。
始皇的手又在桌子下面摸了摸,摸出一捲圖紙來:「又是老生常談,但這宮闕得建。這對壓制門閥極有好處。」
閻君們露出了狐疑的目光。「你夫人已經偷偷蓋了宮殿,我們都沒說什麼,供你消遣,這還不夠?」因為她拿高價出售鮮花、香粉和白蓮花的錢蓋的宮殿,那些佛教徒最愛買白蓮花,沒來地府這裡要錢。各個地獄都拿創收的部分大興土木,獎勵鬼卒。
嬴政指了指雖然看不見但距離不遠,正對著大門口靜坐抗議的士人們:「那些人膽敢如此,正是因為閻君的威嚴不足。」
白髮閻君一向面無表情,聽見這話忽然動容:「這話不假!我進來觀地府的氣向,氣向混雜,對佛道兩家大為推崇,對閻君的敬畏不足。」
嬴政心說這事兒成了:「人間的宮闕巍峨壯麗,甲士林立,愚昧無知的百姓把這些當做威嚴。商周時期,天子諸王的居所稱之為堂,到後來稱之為殿。高大精巧與日俱增。」
雖然不怎麼喜歡孟子,但孟子說梁惠王的後半段很好:「你們一直擔憂修造宮殿增加百姓的勞苦。但在當年,文王修造高台深湖,百姓歡喜出力,為文王能享受歡樂而歡樂。而今地府太平千年,很多百姓忘記了君王的德政,我們又住的這樣拮据,又不出遊,不狩獵,沒有宣揚國力正式宏大的禮儀。」被人忽視了!!!
閻君們本來想說:你都幹了,然後亡國了。但是太扎心了,先不說、
他繼續說:「士人無禮,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天子之師,要讓他們知道,在陰間,冥君和普通鬼魂之間的有天塹。惡鬼叛亂過去很久,很多人都忘了,開始玩弄小聰明和權術。得有什麼東西聳立在人間,每時每刻的提醒他們,讓他們清楚的知道互相勾結掌握權力沒有用。人間皇帝能夷三族,我們更不會受其牽制。漢朝之所以能支撐那麼久,和其巍峨的宮闈,端正的禮樂衣冠割捨不開。」
「修造了高大的宮殿……他們就更想篡權了。」
「是啊!人的欲望禁不住的。」
「禁酒令都做不到,何況其他。」
孔子受不了了,邁步走了出來:「堯舜禹之後,不論是茅屋草舍還是高大的明堂,都有人要篡權。豈能因噎廢食?地府根本沒有禮法可言!」
孟子忍不住了,探頭出來:「我居然有支持秦始皇的一天!說的沒錯!你們早就應該修建宮殿,塑造高山河流,讓閻君殿形如天宮一樣。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有神仙法駕飛過!神將玉輦巡遊一圈,就能讓他們老實許多!」
荀子也出來了:「人間的天子花言巧語的裝飾自己,讓群臣和百姓崇敬忠誠,閻君是真神仙,真明君,怎麼能讓人輕視?」你們倒是宣傳啊!顯示神仙手段啊!低調成這樣可不利於治國。
韓非把商鞅推出去:「您去說,我有點結巴。」
商鞅只好氣哼哼的走出來,把一份墨跡淋漓的紙張遞給閻君:「這是我寫的『神仙法度』。昔年有隱士受徵調而不出仕,姜太公殺之,以其沽名釣譽、敗壞風氣。你們該殺則殺。」
閻君:「哇呀。」
「哎呀對啊!」
「那隱士當初還在我們這喊冤呢。忘了忘了。」
商鞅補充了一句:「強行送去投胎就等同於殺人。地府的法律不完備,竟然只有下地獄、仗責和勞役,缺乏簡單快速的死刑。」
儒家又送了另外一套神仙法度,並對法家人士怒目而視。
楊朱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閻君,我有一計。孔孟都很閒,讓他們去講課。」
天天在仙山里憂國憂民?出去干點啥去!
嬴政愉快的看著閻君們被諸子百家一頓叨叨,包括墨子在內,都一致認為他們應該做到:每個月飛兩圈讓百姓敬仰、修造高大的宮殿並把閻君夫人和家眷遷到後宮居住、增加強行押去投胎作為死刑。
墨子:反正可以用神仙手段製造高山,這些百姓的勞役只有釀酒可做,應該干點什麼。
等到城隍們來開會,聽了閻君說起門閥問題,其中有一小半人小聲抱怨自己早就上奏了!
並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不只是同姓同族避嫌。」
「五姓七望,一通郡望就自認為同類,聯手排斥寒門、庶族、百姓。」
「曹丕設立九品中正制,現在元宏更過分,定某等姓氏授何官職,考績不再升降。他是拿官職買人心,也把這些人慣壞了,最近死的大家子越發驕橫。」
「但是!有能力讀書識字、學習經史子集、天文數術的人也大多是世家子。而且有些人的確很好,富且仁,為官的當地遭災,自掏腰包救百姓。不能因為他和族親關係好,就加以懲罰。」